此刻,张高朔端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虽然没有位列大宗师榜,但他却是实实在在地大宗师级别人物,即便是沦为阶下囚,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他的内力被南宫家用特定的手法禁锢,若是拼尽全力,还是可以冲开穴道的,因为青山没有动,所以他也没有动。
当初柳青山束手就擒,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青山有打算,那么南宫家的人就不敢将他们怎么样,这也是他敢于有恃无恐的跟着柳青山进入戮星天牢的原因。
虽然他的内力被禁锢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修行,修为到了他这一步,并不是积蓄内力,而是在于领悟,领悟自然之力,领悟天道之力,将自身的一切感悟融入到一招一式之中,感悟越深,走的越远。
这也是他不急不躁的原因。
“来人止步!”
牢房门口传来差役的声音。
柳三开口说道:“哼,凭你也敢拦我。”
语毕,柳三大踏步走向张高朔所在的牢房,对着差役说道:“打开,你要是不打开,我就一头撞死。”
差役无奈的打开牢门,让柳三进去,没办法,上面的下的任务只是看好他们,而且明令强调不准以任何手段难为、虐待他们,违令者,斩!
柳三之所以如此嚣张,就是因为他知道,他们在这里只是被限制了自由,除了没有内力和不能出去之外,外面所有的一切他们都有。
只是想不想的问题罢啦!
毕竟,他们在南宫家的眼里还是有价值的。
开玩笑,能关押在这里的柳家人,不是武功高手就是炼器大师,即便是强大如南宫家也不敢贸然对他们动手。
“咋的,又馋酒啦?”张高朔似笑非笑的说道。
柳三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笑着说道:“可不是嘛!一个人喝酒实在是没有意思。”
张高朔从床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酒壶,也不嚷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看也不看柳三。
柳三也不觉得无趣,坐在靠近牢门口的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看向对方,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半响,柳三幽幽的说道:“老张,你说当初义父为什么要收养我呢?”
张高朔猛灌了一口酒,说道:“柳三,你知道当初师傅为什么收留我吗?”
柳三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
“老张,我义父到底还在不在?”柳三看似无意的问道。
张高朔抬起头:“柳三,义父在不在重要吗?”
柳三神情严肃的说道:“当然重要,义父若是还在,南宫家就不敢动我们,义父若是不在,那我等可就悬啦!”
“哼,南宫家算个什么玩意,老子当年走江湖的时候,他们屁都不是,一群狗娘养的。”张高朔似有心似无意的说着话。
柳三不自然的喝了一口酒,开口说道:“老张,是,南宫家是不算什么,但是我们现在不是阶下囚吗!”
不等张高朔开口,柳三紧接着说道:“是,我们是能随时离开这里,但那些柳家的普通人离不开这里啊!除了妥协,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张高朔突然站了起来,拿着酒壶的那只手指着柳三说道:“你个完犊子玩意,你他娘的是柳家人吗?你对得起师傅吗?你对得起青山吗?”
柳三心里一个咯噔,心道张高朔竟然也知道了。
不曾想,张高朔紧接着说道:“奶奶的,你竟敢让柳家妥协,简直是放屁,只有站着死的柳家人,没有跪着生的柳家人。”
柳三猛灌了一口酒,放松了神情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怎么可能妥协,只是想到柳家的其他人还在受苦,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哼。”
“你知道青山关在哪里吗?”柳三突然问道。
“怎么?你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青山?”张高朔皱着眉头说道。
“嗯,没有啊!难道你见过?”柳三诧异的问道。
张高朔摇了摇头。
柳三脸色一变:“老张,青山不会出什么事吧?”
张高朔沉思了片刻,慢悠悠的说道:“没事,他南宫家不敢。”
“为什么?”
“哼,别忘了师傅是什么人,这些年师傅游历天下,不知道结交了多少好友,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名动天下的人物,不说别的,即便是师傅不在了,他们也会看着师傅的薄面的,有这份香火情在,那个敢动青山!”
“你说的有理,义父他老人家晚年可是出了不少好兵器,那些人怕是多多少少都欠义父人情吧!”
“那当然,不说师傅,就是我和青山这些年交下的朋友也足够东岳朝廷吃一壶的啦!”
柳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来,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啦!喝一口。”张高朔似笑非笑的说道。
柳三举起酒壶,喝了一口。
站起来起身离开,两人经常喝酒聊天,只是涉及到柳家灭门惨案的事情从来都是避而不谈。
两人好似有默契一样,彼此心中清楚,只是谁也不愿意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而已,两人从年幼到现在,一起走过数十年风风雨雨。
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彼此之间早已是亲人,而且这次的事情柳青山虽然没有和张高朔明说,但是张高朔多多少少猜到了点什么,这也是柳青山束手就擒的原因。
柳奇云尚在,这一点张高朔虽然不敢确定,但是能猜个十之八九,这也是他今天之所以和柳三说这番话的原因,至于柳三能改变多少则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柳家真正的力量实际上并没有损失多少,柳三犯的错误也并不是不能弥补的。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明说,只能靠柳三自己去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