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张贲将手中书信交给玄霜。
“立刻命人将此信快马加鞭,送往帝都。
只要我有此举,哪怕明日就去进攻辽中,也不会落人口实。”
玄霜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不满之色,似是对帝都嗤之以鼻。
“帝都之人,皆是一群虚伪、无能之辈。
办实事儿做不了,搞这些虚招子却一套接一套。
依我看,就不该将他们当回事。
直接夺了辽中、祁门二府,平定锦州再说。
若是真的有人敢弹劾张公。
咱们大不了从此不回帝都了。
何必受他们的鸟气!”
“放肆!
胡言乱语!”
张贲一眼瞪来,立刻吓得玄霜一缩脖子。
但随后又似是不甘心,瞪着眸子,硬着头皮开口。
“张公,我又不是指责圣皇。
只是说圣皇周围那些奸佞之辈!
此言有何不对?
平定胡蒙的又不是他们,一天却在圣皇面前邀功。
如今还有人敢意欲谋逆,反而要将谋逆之罪扣在张公的头上。
他们才是太过放肆!”
还想继续说,但看到张贲面沉似水,玄霜还是怯了几分。
除却战场之上,她平日里从未见过张公有如此神情。
终于不再多说,拿着书信转身离去了。
张贲看着玄霜的背影,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却不由叹了口气。
刚刚玄霜那番话,他如何能听不懂是何意。
但身为大汉臣子,又被圣皇奉为圣皇太保,怎能有如此大逆不道之想法!
只不过,自己的想法可遏制。
但他人之想法,却控制不了。
这番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只是如今,是从玄霜口中第一次说出……
正想着。
咚咚咚。
书房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门没关,张贲抬头,一眼便看到了苏婉儿那张娇俏的容颜。
“张公出战辛劳,妾准备一碗羹汤。”
手中举着托盘,在门外先行万福,而后将小碗端到了张贲面前。
张贲见状不仅哑然。
他本想拒绝,但刚欲开口,却在瞥了眼面前这不像羹汤,倒像是一碗水的碗中之物后,不由一愣。
突然想起上次的“拨云见日”,不由心中好奇。
“这次又是什么?”
“张公想它是什么,便是什么。”
苏婉儿巧笑嫣然。
一句话,让张贲正要起身的动作一顿。
重新坐下,视线打量这碗中之物。
端起来,尝了一口。
的确是普通的白水。
但却让张贲眼前一亮。
是水,也不是水。
可觉香甜。
也可觉苦涩。
可食之无味。
也可百味杂陈。
他知道,此为苏婉儿提醒。
一切滋味,全在自己心中所想。
想法若变,味道就变了……
“好一个,想它是什么,便是什么。”
张贲抬头看向苏婉儿,并未道破其中深意,却突然心中一动。
起身之际,身披长袍,径直朝着书房之外走去。
声音随后传来。
“可有兴趣,随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