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素衣将方玉自袖中取出递于周青,一入手就觉手心劳宫、少府等穴位涌入两股气势汹汹的气流。周青一惊,往常都只有一股气流,这两股气流莫非就是阴阳二气。
以往气流直入下丹田,这两股气流却是进了中丹田。往日气流细弱发丝,此时却有筷子粗细,直胀的经脉生疼。
不过十息时间,中丹田已聚满了两股气流,周青内视其中,果然两道气流胶着成阴阳鱼状,一道清灵,一道浑厚,正是阴阳二气。
阴阳二气源源不断涌入,忽地,周青中丹田猛地一疼,手一抖竟将方玉摔落在地,刚好落在二弦木粗大的树根之上。
霎时间,肉眼可见一清一浊两股气流交缠着涌入方玉之中,转眼两股气流便有碗口粗细,周青俯身去捡,却被那两股气流弹出两丈多远,颜素衣、莲儿忙跑来将他扶起。
周青大惊之下,强定心神,放出神识想要裹住方玉,神识还未触到方玉,就被气流一绞而空,只得说道:“这番变故却是始料未及,方玉捡不起来,也控制不住,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片刻功夫,两道气流越积越大,由碗口粗细变作水桶粗细,再变作井口粗细,最后竟将整棵二弦木笼罩其中。
张毅与陶四娘在二层阁楼收拾薛师兄遗物,虽然神识无法覆盖此处,不知就里,眼睛却将气流看的一清二楚。
陶四娘说道:“这番变故定是周青所为,张公子不去阻止吗?”
张毅摇了摇头说道:“其一,我不是他二人对手,难以制止;其二,出了变故更好,回去才好有说辞。”
“若给他们毁了二弦木,你回去如何交代?”
“二弦果成熟还需九年,我却是等不及了,毁去便毁去,与我何干。薛、陆师兄都被那人杀了,我能逃得一命,已属万幸。切记,你与我去了九霞门,就这样说。我立了誓不将今日之事说出,你却不受限制。”
陶四娘忙说道:“他们刚才未想到此节,只怕转脸想起,到时就要杀我灭口。”
“无妨,他们一时半会还抽不出手,咱们这就离开。随我来,此处有近道,可直接通往迷雾林。”
二人又到三楼陆师兄房内找寻一番,见再无遗漏,便下了楼来到大堂。张毅将祖师爷画像收好,才领着陶四娘出了后门,先到储物室,将米面水粮悉数卷走,接着径直走向海边悬崖。
到了悬崖,张毅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用力一按,旁边山体之上竟开出一道石门,露出幽黑一条山洞。领陶四娘进了小门,再在洞内一按,石门再次闭合。从外面看来,竟与山体一般无二,毫无缝隙。
二人沿山洞走十几步,就到了尽头,张毅说道:“此处是一个小型传送阵,也不知当年哪位前辈所布,直通迷雾林外围。不过每次仅能传送一人,你先站住别动,我将灵石放入,先将你传送过去,过去之后,马上离开脚下八卦图,十息之后我再传送过去。”
山洞之内漆黑一片,陶四娘没有神识,看不清四周情况,只能依言站住。一眨眼功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落地已换了个地方,仍是一处山洞,虽也幽暗,却能看清周围。
陶四娘反应过来,忙向脚下看去,果然脚底下刻了个磨盘大小的八卦图,八个方位上各有一个寸宽槽子,想来是放置灵石用的。赶紧走出两步,立在一旁等候。过了几息,八卦图上光芒一闪,张毅也传了过来。
“此等手段,真是让奴家开了眼界!”陶四娘媚笑道,说罢故意脚下一滑,往张毅身上倒去。
张毅袍袖一拂,将她扶起,正色道:“姑娘不必如此,我帮你并非贪图美色,只是不忍你大好资质白白浪费。似你这种五行单一之人,放在天枢也是各大门派争抢的天才,姑娘又何必作践自己!”
陶四娘难得的脸上一红,低语道:“奴家一介弱女子,实在拿不出什么报答公子!”
“不过结一善缘,何须回报,姑娘莫要多想!”张毅笑道,说完领着陶四娘往洞口走。
出了山洞就见前方百丈处一片白雾茫茫。二人走到白雾边缘,张毅挥出一条红绸带,末尾拴上碗口大小的石头,接着又挥手招出两粒丹药,一颗递给陶四娘,一颗自己服下。
服完药,张毅率先迈步入迷雾林,走了十丈,待红绸带拉直,陶四娘再沿着红绸带前行。走到一半,张毅示意她停下,招出灵剑插在原处,自己又往前走了五丈,接着将红绸带一拉,绸带末端便到了陶四娘跟前。
陶四娘将石块放于自己脚下,自己则走到灵剑处,张毅神识一动,灵剑飞至自己身旁,再插在脚下,自己仍旧前行五丈。如此这般,二人始终保持直线缓慢前行。
再说周青三人,此时正盘坐在二弦木下,望着两股井口大小的气流发愁。自打方玉落下,已然过了半刻钟,阴阳二气仿佛无穷无尽,方玉不过巴掌大小,如何容得下这许多阴阳之气。
突然,颜素衣跳了起来说道:“坏了!咱们这般大动静,张毅不可能没有察觉,为何不见他出来制止!”
“陶四娘!咱们忘了陶四娘,张毅立了誓不将今日之事说出,陶四娘可没有,我去看看!”周青猛地反应过来,说完直往阁楼掠去!
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只有兀里珍、耶律敏还躺在大堂上,当下一剑一个了结了二人性命。再从后门找到悬崖,半个人影也没,周青心里一冷,自语道:“周青啊周青,如此轻信他人,这些年江湖算白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