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即被韩三爷拽起,往东北闪了里许,刚好拦住一名急速奔跑的锦衣青年,此人剑眉星目,面容俊美,正是颜珵玉。
颜珵玉止住脚步,慌张说道:“怀信,不是我,真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楚怀信怒道。
“听我分说,此处聚宝阁每月都有一次拍卖,我手头紧,去不了落雁城,才会来此碰碰运气。今日开拍,我昨日就来了,因与姓林的小子有些嫌隙,并未拜访江世伯。
凑巧运气好,拍得一件宝衣,就想找姓林的炫耀一番。谁知这小子酒后无状,辱及家人,我才拍了他一掌。
莫说这一掌只使了一成气力,就算全部使出,也顶多伤到他,断不会杀死他。哪只仅此一掌,他竟七窍出血,萎靡倒地。
江世伯见此情形,也向我出手,拆招中,不小心被我拍中一掌,也倒地而亡。我知道有人暗算,慌忙逃出后院,躲在人群中观察。见到你来,唯恐引起猜疑,这才夺路而逃。”他口中所说落雁城乃是长青域苍桧州第一大城,位于丹宗正东千里之处。
韩三爷见楚怀信使来眼色征询,于是说道:“难以分辨,二人皆被震断心脉,身上也仅有一处掌印。以他的修为,除非那二人毫无防备,不然绝不可能一击毙命。”
楚怀信这才说道:“疑点太多,叫我如何信你?其一,江大侠剑法纵横中原,与我大哥不相上下,杀你易如反掌,哪有你招架的机会?定是你趁人不备,存心暗害!
其二,若不是做贼心虚,看到我来更应现身说清,岂会仓皇逃窜?”
“即便我存心暗害,也只能害得一人,如何能将二人都一击毙命?”
“先趁江大侠不备,一掌杀了他,再来杀那少年。”
“姓林的资质不俗,修为与我相当,我万万做不到一击毙命!”
“丹宗诸多法宝,你不会拿来用吗?”
“能得一些丹药还是沾了素衣的光,法宝可轮不到我。”颜珵玉自嘲道。
“那见了我为何要逃?”
“据我所知,你并不认识江世伯与林幼安,又自东方直奔此处而来,必然是进了丹宗见了素衣。素衣与赵廷秀定亲之事,是我极力撮合,因此才与林幼安结下嫌隙。
怕你因素衣之事迁怒于我,又恐将杀人之事诬赖于我,只能逃走。”
“大哥还没死,这么急着将妹妹推出去做甚?”楚怀信喝道。
韩三爷见颜珵玉吭哧半天说不缘由,神识一扫,抓起二人往西飞了万里,落入深山,再布下数道阵法。
颜珵玉落地之后,失神片刻,而后嚎啕大哭,好大一会才说道:“我对慎之敬仰有加,若不是有苦难言,岂能让妹妹改嫁他人。
姓赵的对素衣彬彬有礼,对我及家人则是恐吓威胁,经常说他得不到的东西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毁灭。
我那姐夫来到丹宗,不过半年就跌落深山,尸骨无存。丹宗弟子说亲眼目睹他不幸失足,素衣或许会信,我与父母、姐姐却是死活不信。然而这些却不敢对素衣讲,唯恐她使起性子,我们陪葬无妨,她自己也厄运难逃。
这才劝她与姓赵的定亲,而她多半也是顾及咱们,才应下了此事。”
颜珵玉抹去泪水,稍缓口气接着说道:“江世伯是真君子,虽不明真相,却从不恶语相向,而幼安年轻气盛,经常冷言冷语。我正好趁此机会,彻底开罪二人,免得他俩也遭了赵家毒手。本想着赶远了事,谁知他们竟只走了三千里。
家人们在丹宗连真话都不敢说,更别提遇事商量。我只能私自做主,借着每月拍卖之机,来此炫耀一番,也算探望他们。
周围都是丹宗眼线,因而每次来,都会故意与幼安骂上两句,时不时还要动手。这次动手原在情理之内,谁知竟落入了他人圈套,害得世伯与幼安皆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