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寒倾墨为我所做的,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一切,不是源于友情,而是爱情。
可是,他想要的爱情,我给不了啊。
我已经有了深爱的人,像他可以为我付出一切一样,我同样也愿意为了那个人,付出一切。
虽然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如果当年他带我离开,我爱上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呢……”我无奈地俯下身,泪水再次决堤。
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无法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回报他,甚至即使他还活着,也没有合适的方式来弥补他?!
这种重过一切的情义,就这样毫无余地的被辜负、让它随风而逝了吗?!
多么可怜,多么,不公!
“姑娘,不要难过,这件事,错不在你,是他太过执念,情深成劫。那些助纣为虐的错,才是真正的错,永远,也弥补不了。”说罢,似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老者举起手中的酒葫芦,猛饮了一口。
“酒这种东西,真的能解愁吗?”瞥了眼老者手中的酒葫芦,我哽咽道。
“……嗯。”
“给我喝一口行吗?”
“哈哈哈……”闻言,老者爽朗一笑,将手中的酒葫芦递到我的跟前,“行!”
我和老者,你一口,我一口,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彼此的过往,如同阔别许久的老友,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我与他说的,是与寒倾墨解不开的遗恨过往,而他与我说的,是他五百年前因一念之差,同三界众王族一起,逼死了一对法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亡命鸳鸯。
“他们天赋异禀,法力绝世,如果没有被那些怕被别人撼动自己地位、威胁到自己权威的王族们逼死,至少能将三界的法术极限,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那些守旧王族,是不允许新生力量撼动他们的利益的,为了他们那些自欺欺人又卑鄙龌龊的私欲,他们不惜制造事端,滥杀无辜。而我,却因一念之差,成了他们那歹毒计划的帮凶。”
“我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以寡敌众,力竭而死。那时,我才发觉,自己错了。可是,他们已经死了,无论做什么,我也赎不了自己犯下的滔天罪孽。”
“幸亏,他们聪颖睿智,被包围前用声东击西之计,护住了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帮他们隐瞒下他们留有子嗣的事,是我能做到的,唯一算是可以弥补他们的方式。”
“可是,这微不足道的弥补算什么呢?我终将以一死,来了却这背负了半生、日夜煎熬的愧疚。”
“我选择看守这驻灵泉,就是为了等一个人,等他,亲自来到这里,将五百年前的恩怨,一笔了结。”
拿出离开朝宗山时,无相送我的传音笛,放到嘴边,我丹唇轻启。
一股气流带着嘤嘤长鸣,弥散开来,在河岸上飘荡,云雾间回响,一群飞鸟扑楞楞地从林间飞起,盘旋在长空。
“汩汩”两声闷响,脚边的河水从河里缓缓升起,凝聚成一块透明的屏幕,像门一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