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欣赏就欣赏了,不该一个哆嗦把屋子里其它无辜的画儿,点着了……”
“无辜?你看的那副画就是该着的吗?!”
“不不不,不是!”小家伙忙道。
“还有呢?”
“点就点了,不该随手拿起一个油桶就灭火……”
“能一口气说全不?!”充满威胁地瞪了她一眼,我道,“你以为你不说全了,你干的那些破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我不该因为偷对玉佩就把人家房子给烧了。”
“你还好意思说!拜你所赐,人家一家三口都在大街上睡了好几天了!刚见着他们的时候,我还以为人家是要饭的呢!”我道,恨不得把这个闯祸精一巴掌给拍到南山顶上去。
“孙女顽劣,让你们受苦了。”将一家人安置在新的住所,我行了一礼,赔罪道。
“女童年幼,都是无心之失,无妨无妨。”这家的男主人道,闻言,一旁的女主人也点头一笑,以示同意,那宽容和善的模样,令人十分舒服。
“那好咧!”鱼糖如获大释,喊了一声转身就要溜。
“回来!”我一声厉喝,把小家伙定在当地,“人家不过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自己闯的祸我可不给你背锅!”
“那……那你要怎么样?”鱼糖后怕地道,拽过主人家小男孩的衣服,躲到了他的身后。
“这个房子和房子里的一应家具吃食,都是我替你赔给人家的,你得还给我!”
“没事没事,”见状,女主人忙打圆场,“家里最值钱的只有一副祖传的画,别的烧了便烧了,无甚大碍,这副画没事就好!”
说着,女主人拿出一个画卷放在桌子上,缓缓打开。
这画中人身穿上金下粉的连体长裙,长发被一根蓝色的凤头簪简单利落地挽在脑后,手拿两个画着兔熊图案的灯笼,看上去英姿飒爽,简单纯净。
这……这不是……
目光锁定画中人,我心上一震:
“鱼糖,你那晚点灯欣赏的,就是这副画?”
“嗯。”觉察到我的惊异,鱼糖炫耀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寻常画作哪入的了我鱼糖的眼?自然是要带些着和祖母相似的绝代风华的!”
闻言,觉察到什么似的,女主人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我,不无惊讶地开口:
“方才就觉得姑娘面熟,没想到竟和这画中人一模一样!”
悄然平复下心底的波澜,我转动眸子,目光落在这幅画的落款处
天元十八年,何箫。
这副画的作者,竟是何大哥!
“这副画名叫思远道,是我们的先祖,何箫画的。先祖是天朝著名的画师,他的画闻名遐迩,万人争抢,只是他虽因此名利双收,数人倾慕,却为了这画中女子,孤独一世,终生未娶。”
“姑娘和画中女子长得如此之像,莫不是这位姑娘的后代?”
“我……”我就是这画中人本人。
可我又不能如实相告,毕竟对凡人来说,如果本该逝去几百年的人现在还活着,并且长相和年少的时候一般无二,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若猜到我是神仙还好,但若误会我是个什么专靠吸食人精气而维持不老容颜的妖魔,就得不偿失了。
“我是画中人的后代。我的祖上,叫有鱼。”
“既如此,便真的是了!”闻言,男女主人不约而同地道,喜出望外。
“当年,我们先祖与你的祖上,患难与共,缘分天成,没想到时隔千年,他们的后人还能再次相遇,真是缘分匪浅哪!”女主人笑道。
“姑娘既然是有鱼的后代,想必有鱼姑娘当年已结婚生子……”男主人显然比女主人更理性,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千年前的那段感情,终究是祖上一厢情愿,作茧此生啊。”
微微一笑,我不置可否。
何大哥如一块遗落人间的无瑕之玉,体贴入微,善解人意,脸上总挂着让人如浴春风的笑容。
只可惜,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过起点,不能陪你走到终点。
“有鱼,神秘人设下陷阱,要杀死天帝,你可会去救他?”这天,龙葵风尘仆仆来到冰川,对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