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何事?”傅石沐挡住小十,不让莺莺看出她不是杜鹃。
“我的东西丢了,但不便报官,不知大人能否帮忙寻找?”
莺莺抬眸,娇美的唇角挑着一朵漂亮的笑意。
“哦,是何东西?”于靡上下打量她,忍不住惊艳。
这些官妓要价极高,其他人难得见一面真容。
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般容貌气度,确实是前面的女子比不上的。
可惜了,身在这大染缸里。
“我的丫头。”莺莺眨了眨眼睛,柔声说道。
“什么?”傅石沐拧眉。
“我的丫头,叫小岩,她不见了。”莺莺拧眉,轻声说:“上回柳大人来过夜,半夜非要喝天都酒,小岩出去买,再未回来。妈妈不让声张,但小岩跟了我三年,我不能不管呢。”
“京畿衙门的柳大人?”傅石沐追问道。
“是的。”莺莺点头,柔柔一笑,福身下拜,“若大人能帮忙找到小岸,莺莺感激不尽,定会全力相报。”
“莺莺姑娘准备如何相报?”于靡见她一双媚眸只林盯着傅石沐,忍不住打趣道。
莺莺用帕子掩唇,笑着说:“当然是听从大人吩咐,大人说东,莺莺不会往西……”
傅石沐瞪了于靡一眼,沉声说:“你且回去,有消息会让人告诉你。”
“谢谢大人,这是小岩的画像,小岩的镯子,她有一双一模一样的,这一只她上回说要与我结成姐妹,所以留给我了。”莺莺捧上一张帕子,上面画着彩墨人像,小岩姑娘相貌平凡,笑容开朗。
“收着。”傅石沐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于靡接过了帕子和银镯,向莺莺笑笑,紧跟上了傅石沐和小十。
转过园子,又到了先前的小楼前,那白衣美人正坐在美人靠边,手托着腮,凝神看着月亮。
小十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女子也低下头来,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
“好美。”小十轻叹,真是可惜。
“人间何处是静土。”女子厌恶地拧拧眉,起身进了房间。
“你们看,像不像摄政王妃的语气。”小十笑道。
“像。”傅石沐也是一笑。
“不知道……还是不是清倌儿?”于靡小声问。
“什么?”小十好奇地问。
“就是还未行男女之事的女子。”傅石沐落落大方地解释。
小十一阵尴尬,抱着小狗儿加快了脚步。
傅石沐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的白衣裙角正在门边轻摇,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视线对上,女子缓缓偏开了脸,如玉侧脸泛起了一丝红晕。
傅石沐眉头拧拧,大步走开。
女子抓着门框的手指紧了紧,把脸紧贴在门框上,喃喃地说:“都是女子,为何命运如此不同呢?”
“若想知道原因,杀了她就知道了。”一把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爷爷。”女子飞快地掩上门,小声问:“您怎么来了。”
“都准备好了?”顶着满头白发的老人从黑夜的一角走出来。
“是,准备好了,初九那日代替吴家千金献舞宫门口。”女子轻轻点头。
“挽儿,不要忘了我们家的大仇,绝不可以动摇。”老人握着拳,往桌子一砸。
“是,爷爷。”挽儿点头。
“我们秦家,就算拼得死了最后一个人,也要报了这大仇。”老人深深吸气,堆着皱纹的眼睛里涌出浑浊的泪来。
“是。”挽儿又点头,姗姗过去,给他沏上了茶,“爷爷放心,我会办到的。”
“这是毒药。”老人把药瓶放到她的面前,低声说道:“你收好了,千万不要碰到身上。”
“知道了。”挽儿用帕子包好药瓶,抬眸看老人,小声说:“爷爷回去吧。”
“委屈你了。”老人拍拍她的肩,翻出了后窗。
“云深不知处,空有寂寞人。”秦挽扶着桌子坐下,神情凄然。
门外有黑影轻轻闪动,无声无息地往楼梯下走。月光落在她绯色的衣裳上,华美的丝绸闪动着冰凉的光,美眸里是绝决的光。到了林间深处,她才停下脚步,折断身边的竹枝,咬牙说道:“世间风云起,偏做卷云人!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生来命运有定数?我非要让天下卷起千堆雪,淹了你们这些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