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吼她?
以前他们不熟也就罢了,吼就吼吧!
现在她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怎么还是这个态度!
男人真就不能惯!
之前他冷待他,她就不该因为他一大早等在她房门口就轻易地原谅了他!
程静书抱臂,问:“您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逐墨简直头皮发麻,他转身就走。
路人啧啧道:“姑娘,挑男人啊不能挑那样的!这一看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另一人附和:“是啊,你听大娘一句。大娘是过来人,看得多了。听你们刚才所言,小娘子还没成亲吧!?这没成亲前男人都敢这么对你,成亲后还得了?趁早断了,另择良人吧!”
程静书尴尬地恨不得钻进地缝。
她吞吞吐吐地解释着:“你们误会了,我和那位公子不是那种关系。”
“哎,到现在你还护着那个男人!小娘子哦,等你到了大娘这个年纪就知道年轻时候的爱有多傻!”
“是哦,小娘子挑选夫婿的时候要睁大眼睛,要精挑细选!男人没你想象得那么单纯,一个个哄死女人不偿命哦!多少小娘子都是因为错选了夫婿断送了一生啊!”
随着大娘的话,程静书脸上的尴尬逐渐被沉郁代替。
大娘说的很对!
如果上一世她能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也许她就不会被厉云承骗了那么多年。
她眼泛泪光,点头道:“大娘说得对!”
“哎哟,怎么哭了?没多大点事儿!年轻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就觉得是一辈子,年纪大了就会明白爱上谁都是一辈子。这年头,还能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了?瞧小娘子这气质,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谢谢大娘!”她吸了吸鼻子。
大娘贴在她耳边悄悄说:“找男人要找个知冷暖的,千万不能找冰疙瘩!小心婚后冻死人!”
程静书重重地“嗯”了一声。
她家王爷不是冰疙瘩,她家王爷是大暖男。
她指着逐墨上楼的身影说:“大娘放心,我是绝对不可能会嫁给他那样动不动就冷脸的冰疙瘩的!”
后来,程静书终于知道自己打脸有多疼!
很多事情不要太笃定
很多话都不要说得太满。
逐墨转身,远远地看了程静书一眼。
程静书夸张地抖了抖身子,对大娘说:“真的好冷啊!”
逐墨:
入夜后,程静书一直等到一更时分才贼兮兮地推开了房门。
她猫着腰下楼。
一脚踏上台阶时,老旧的台阶发出“吱呀”的响声。
她吓得瞬间石化。
维持原动作站了半晌,确认没有惊动任何人后她才继续下楼。
她不知道她前脚刚走,逐墨的房门就被拉开了。
她下楼后径直去了约定的后门。
程亦铭已经在此等候。
借着月色,程静书打量着眼前的三哥。
他今日穿着一身品竹色的织锦长袍,腰间绣了一圈翠竹。
发髻松松垮垮,故意留了一撮在额前晃悠。
手中一把折扇,观扇面山水,想必又是他从二哥哥那儿顺来的宝物。
这副打扮,端的是风流无边。
程静书赞叹道:“三哥哥确定是陪我去喝酒?”
“当然。”
“我以为你是要带我去喝花酒呢!”
程亦铭眨眼,撞了撞她的肩,问:“你这意思是变向夸赞哥哥帅吧!?”
“嗯,超级帅!”
“但不就是喝个酒吗?你干嘛把自己整成这样?大半夜也没人看得清楚啊!”
“小妮子,你不懂。人不是为悦他人而活,而是要悦己。喝酒多快意,自然穿着打扮要应景。”
程静书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夜行衣。
她可能看着更像是刺客吧!
程亦铭猜到她心中所想,笑着说:“没事儿!哥哥先带你去成衣铺买衣服,然后咱们再去喝酒。”
“不用这么复杂吧?”
“难得出来玩,自然要玩得高高兴兴,畅快淋漓!”
程静书迟疑地“嗯”了一声。
她被程亦铭带到成衣铺选了一袭冰蓝色的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
她换好衣裳出来,提着裙摆在程亦铭面前转了一圈,问:“好看吗?”
“天啊!”程亦铭惊呼,“这是谁家的小仙女?”
程静书失笑,“三哥哥就喜欢打趣我!”
“就这套了!掌柜的,帮我把这位小仙女穿来的衣服装起来。”
“三哥哥,你还没问这裙子怎么卖呢!”
“放心,哥哥养得起你。”
掌柜地笑得眯起了眼,将打包好的衣服递给程静书,笑着说:“小娘子好福气啊!我还是头一次见着关系这么好的兄妹呢!就你们进门前不久,我刚送走一对吵得不可开交的兄妹,哥哥不让着妹妹,妹妹也不体谅哥哥,就为了一件衣裳差点打起来,我好说歹说才把人送走。”
“真的假的?”程亦铭笑着问。
“千真万确。我这小店都是小本经营,惹不起那大人物。生怕他们迁怒于我。如果每个客人都跟公子小姐似的,那我就该高兴了。”
“大人物?”程静书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她问:“什么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