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与人同塌而眠。”
“属下睡地上就行。”
“我不喜酣睡之地有他人呼吸。”
楚衣:……
楚衣站在门外,敢怒却不敢再言。
公子的怪癖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程小姐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哦不,是爱上了自家主子的?
楚衣百思不得其解。
他麻利地消失在夜色中,寻了颗粗壮的百年老树,勉强卧在枝头。
……
这边,逐墨刚脱下狐裘,房门就被推开。
他耳朵一动,快速地抓起狐裘,闪身躲在屏风之后。
“逐墨,是你吗?”
逐墨松了口气,系好狐裘的带子,轻咳了一声,道:“嗯。”
程静书说:“我听到你房间有动静就猜到是你。我可以进来吗?”
“你不一直都是随进随出的吗?”
程静书绕过屏风,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笑,道:“你身子怎么样了?怎么现在回客栈了呢?”
“无碍。”
“我……”
“程小姐,夜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你的名节。若无要事,白日再谈,如何?”
她答非所问,淡淡道:“我不困。”
逐墨蹙眉道:“不困也该就寝了。”
屋内没有点灯,逐墨看不清程静书的神情。
程静书更是从来都没有窥探过他面具下的神色。
她站在离他三步开外的地方,执着地看着她。
逐墨只能看到她坚定的眼睛,黑眼珠像是会发光。
他蓦地就想起了方才楚衣说的话
“您瞧今夜的星辰,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很像程小姐的眼睛?”
逐墨想,这个答案合该是肯定的。
他一下看入了神。
程静书问:“今晚我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逐墨下意识地点头。
程静书眸中光芒更甚了,她眉眼弯弯,道:“真的吗?”
逐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轻咳,转过身,背对着程静书,道:“程小姐还是回屋吧!叫外人看到了不好。”
程静书眨眼,“我求你也不行吗?”
事关程静书名节,逐墨毫不退让。
他摇头。
程静书无奈,只能离开。
她关上房门,却没有如他所言地回自己的房间。
她就靠坐在他的房门口。
她脸色苍白,黑眸下是难以忽视的青黑,满身都透着疲乏。
哈欠一个接一个打,她却强撑着不阖眼。
攸然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拉开。
程静书失去倚仗,整个人朝着地面倒下去。
逐墨弯腰,俯身捞起了她。
她双腿发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逐墨:……
这姑娘真的不分场合就喜欢黏在他身上。
程太尉怎么会养出这么…别具一格的姑娘?
他低眉看着她的发顶,轻声问:“怎么不回屋里?”
她闷笑,并不抬头看他,故意朝他胸膛哈气,道:“因为今晚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啊!”
“如果我没有回来呢?”
“那我就躺在你的床上。”
逐墨挑眉,“你躺过?”
“嗯!”
逐墨心一抖。
难道楚衣所言都是真的!
程静书扯了扯他的衣裳,问:“所以让我留下吗?”
“不、行!”
“那我就继续待在门口。”
“不、行!”
“什么都不行,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啊?这间屋子是你的,可出了这间屋子就由不得你说了算。我就喜欢待在走廊,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
“你是我的谁?我哥哥都不管我,你管我?”程静书晃动着脑袋,
黑发不经意撩过男人的脖颈,他眸色骤然加深。
全然陌生的情绪翻涌而至,他下意识的地推开了程静书。
力气太大,程静书又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骤然倒地。
噗嗵
程静书疼得龇牙咧嘴。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逐墨。
刚才逐墨居然亲手把她推到地上了?
上一世那样宠她爱她的厉北廷居然、真的、舍得、伤她了?
她好心塞。
看来,老天爷都安排好了。
上一世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烂,这一世她凭什么奢望被她害死的厉北廷还会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