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照耀这一片森林之时,一夜的冰寒才缓解,他疲惫地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之时,发觉自己躺在舒适的被窝中,四周是一群衣着整齐的女子在放置一道道小菜,其中有一名最为突出,主要是因为她衣着高贵,扎着垂鬟分肖髻,让一头秀丽的头发分股,结鬟于顶,却又不可以托拄,让发型自然垂下,并将发尾成束随意垂于肩上,让其稚嫩娇好的面庞洋溢一种青春的灵动与活泼。
但见她站在一群普通服饰的人群中,亲自安排工作。发觉他醒来之时,她跳跃着过来,关切地问:“你没事了吧?”
男孩一脸困惑的样子,点了点头,但心中怀揣着警惕与戒备心理。
“我叫盈盈,你叫什么呢?”盈盈见他没什么危险,便松了一口气,好奇地问。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是个孤儿。”
盈盈轻声地说:“对不起。”然后转身端起一碗粥,“喝点东西吧。”
“谢谢。”虽然这么说,但他没有接手的意思,实话实说,他害怕有毒,“谢谢姑娘的救助,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但对于刚刚脱离魔爪的他来说,身体没有力气支撑他前行,很快他便摔倒在地。
盈盈赶忙扶起他,让他坐回床上:“你先好好休息吧,什么事情都没有身体重要,养好身体了才能够做好事情。”
他看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神,他看不出为何的伪装,他选择了沉默,乖乖地让盈盈扶他躺回床上。
盈盈让她的奴仆阿巧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她也常常过来看他。
白天,他体会到了盈盈对他的关怀,但黑夜,却让他重新回归到痛苦中,那深入骨髓的寒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身上存在的倒计时的诅咒。
男孩没有名字,也不识字,因此盈盈闲暇之余便教他读书写字,在盈盈和水晶的协助下,一周以后,他学会了很多字,伤势也彻底恢复了。
“我叫权云。”他轻声地回答。
第八天,权云穿着一件白色长衫,长长的紫发随意散乱披在肩上,他坐在亭子中,轻轻地品着眼前中年男子泡着的一户好茶。
盈盈坐在男子的身边,一脸的乖巧。
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盈盈的父亲如梦槚。如梦槚微笑地说:“权公子,我这茶怎么样?”
“前辈这技艺真是出类拔萃,这茶看似清淡,但入口以后却久久有一种清香,越品越有滋味。”权云抿着嘴唇,细细回味,苍白的脸色露出亲切的微笑。
如梦槚抚摸着自己黝黑的胡须,自信地笑笑应和,又倒了一杯茶,权云谢过。
他是水灵体,不清楚如梦槚的品行,因此他必须隐藏自己的身份,身上的诅咒也到了必须去除的危机时刻了:“此次前来,是来跟前辈与盈盈小姐辞别的。”
权云离了去,准备回房休息,起身离开之时,他留下了一道印记。
这是一道窃听法术,权云离开以后,耳边便传来盈盈的声音:“爹,权公子真的没有救治吗?”
如梦槚叹了口气,说:“元阳尽泄,灵力尽废,身体如无源之水,今生不可能再集聚灵力,更别提有所成就。”
“怎么会这样,看他也就比我大不了多少,怎么就……”盈盈困惑地说。
“只怕是被迫的,看他的性格,也不是任意妄为之人。”如梦槚思忖一会后说,“既然他准备离开,就让他休息一晚以后离开吧。他可不是路上的小鸟、小狗,可以随意收养。”后边一句话有一丝丝的责备,让盈盈一直沉默。
如梦槚叹了口气:“盈盈,有爱心不是错,但为父更在乎的是你的安全……”
权云收起了监听,内心复杂,如梦槚的一句话久久萦绕在他心中,“元阳尽泄,灵力尽废,不可修行?”
他冷冷一笑,正想嘲讽自己的命运不济,却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抚摸刚刚在耳边施展的法术,困惑地说:“若是我不可再修行,为何我还可以使用法术?灵力尽废,我身上确实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可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又是什么?为何聚集起来,任我随意使用,施展法术?”
他抬头看着艳阳天,回忆起几年前记忆中的太阳,发觉此时眼前的太阳与记忆中的相差很大,却又分明觉得,眼前的太阳,更为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