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号角冲天,双方没有丝毫停住脚步痕迹。
“三里……”
“两里……”
……
“八百步……”
“五百步……”
“呜呜呜”
三声异常急促尖锐高昂号角冲天响起。
刘臣双腿踢动马腹力道陡然加重,战马四蹄大踏步奔动起来,身后五百骑与他一般无二,手中飞蝗石开始缓缓甩动。
“呜啊……呜啊……呜啊……”
草原匈奴人特有的怪叫声震天叫响,战马轰鸣声震天,如同利箭冲向如若大雁展翅的中军。
骑兵对阵冲杀,拼的就是勇气,一往无前的勇气,北宫卫虽是,却是石日归手里最为精锐军卒,尽管跟随前来的都是些年老体弱老卒,真正冲杀起来,气势却极为惊人。
五百步是战马冲杀最佳距离,在最后百步时,会将马速加到最大,五百骑前锋,奔出百步时,已经自主形成三个锋锐冲阵。
一往无前,“呜啊”声震数里,双脚拼命狂踢,马上军卒却如波浪起伏,手中转动飞蝗石旋转越来越急……
“嘀嘀嘀……”
就在双方相距百步准备正面碰撞厮杀时,一阵尖锐刺耳响哨声传入轰鸣马蹄中,陈启国刚刚纵马跳到大黑身上,一手大枪,一手铁瓜手锤,准备真正厮杀呢,尖锐哨声传入耳中,抬眼去看……
正准备碰撞的“敌军”猛然散开,拨转马头向外扩散,从冲杀锋锐两侧奔腾而过,竟拨转马头一个大大弧度向北而走……
看着“敌军”向北退走,冲杀在最前的刘臣也按住了狂奔的战马,整个冲杀的军阵缓缓停顿。
或许见他们停了下来,奔逃出三里地的“敌军”也停了下来,一队百十战马冲出奔走而来。
陈启国站在阵前,看着对面挑动的“苻”字大旗,心下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扬武将军,苻菁。”刘臣突然开口。
陈启国不由转头,看向目不转睛盯着为首年轻将领。
陈启国轻踢战马,刘臣、石大力等十余将领越阵而出。
对面一背插小旗旗兵快马冲出,来到十步外勒马站定。
“扬武将军,苻菁!将军询问,可是奋武将军石将军当前?”
陈启国轻踢战马,遥遥向百步外站定的苻菁抱拳。
“石某奉大王令前往邺城,还请将军让开道路,来日必谢!”
苻菁遥遥拱手还礼,下一刻竟然屁话都未开口,竟然拨转马头纵马返回军阵,不一会,整个雪原再也没了一个身影!
陈启国眉头紧皱,他有些不明白,苻家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一次没有交手的冲杀,就这么结束了?
“行吧,不死人,拿老子开涮就开涮吧!”
枋头胡兵太多,别说他一个屁都不算的乞活军小子,哪怕是石涉归、石日归两人,在面对枋头时,恐怕也都要谨慎吧?
形势比人强,陈启国就这一点比较好,懂得该低头的就低头,但苻菁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这可把他难住了。
骑在战马上好一会,陈启国看向刘臣,还是觉得这个刘臣要比石大力更为谨慎些。
“刘幢帅,选一些人四处探查一下。”
刘臣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踢马去安置探子探查周边情况,陈启国无奈,也只能退回黄河渡口,将过了河的胡氏和囚凤营接回来。
发生如此之事,心下也不确定苻家究竟是何意,考虑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稳妥一些,先在河边驻扎一日再说,对此,刘豺很是不屑,当然了,陈启国对这个屁忙都帮不上的滚蛋也不愿理会。
苻菁在陈启国五十里外停住脚步,双方不断派出探子,为了谨慎,刘臣不仅要探查苻菁动静,还要四处查探周边是否还有其他人潜伏,所用时间、花费精力远不是苻菁只派人盯着河边能比得了的。
第一波探子传回消息,得知了苻菁在五十里北上要道安营扎寨,这更让陈启国摸不着头脑,第二波探子放出,而且是第一波放出探子的数倍,第三波……
一连放出五波探子,由五十里范围扩大到百里,本来是准备在河边停留一日,谁知道,当他得知东北七十里外还有一支近千骑扎营,当他在帐篷里简单画出三者所在位置,计算行程速度后,一脚踢翻地上摆着的三个石子,直接裹着破皮子躺在木板上呼呼大睡,而且一睡就是睡了三日。
“了不起老子就不走了,看谁拼得过谁!”
“尚香,给本将军看好了外面,哪个再来烦老子,直接扔进河里!”
“哦,对了,船只都要看牢实了,一个都不要放了,囚凤营沿河收拢能看到的所有船只,甭管大小,但凡看到的,能抢的,全都抢了过来!”
“哼!”
胡氏听着他的恼怒,很是摇头,可看着他裹着破皮子躺在木板上,又不知该说什么。
刘豺前来,准备嘲笑一番,结果……不仅刘豺被丢入还未融冰的河里,连手下五百号兵卒也被下了衣甲兵器,不仅没了战马,而且还由骑军成了水军,划着船只在破开冰的大河上打转转。
第七日,探子回来报告,正东四十五里外出现一支两千兵马,北面再次增加了千卒……
看到这情况,陈启国钢牙紧咬,再次将叽叽歪歪的刘豺扔进了河里。
“娘地,不让老子过路,真当老子稀罕去邺城”
陈启国大怒,带着胡氏,所有人登上舟船,指着空无一人的对岸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