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国散去了北宫卫,被发配前往并州戍守,没了任何前途的他,下面的人心也散了,石大力、石朗跟随着石法礼、石法孝两人来了邺城,刘臣亦是拿着陈启国的推荐信前来寻麻秋。
来了邺城,刘臣就遇到早一步脱离了北宫卫的刘豺,而他也只是个队帅。
因陈启国与枋头之事,麻秋经上庸公石日归的推荐,竟成了枋头右部别将军,正值麻秋需要亲信之时,刘臣拿着推荐信来了,一日间成了枋头右部后军军主,领枋头千卒,与此同时,相识相熟的刘豺也因此由队帅成了刘臣的副手,一名领五百人的副军主。
一日飞上枝头,两人也算志得意满,可惜,世事难料,仅仅只数日间,两人再次成了泥土里的蝼蚁,光荣成了一名守城小卒。
想着得罪的人是谁后,刘臣心下一阵失落,想到因自己之故连累了多年兄弟,知道他在自己面前,故意为难推着独轮车的衣衫褴褛老者,想要劝解话语如何也开不了口,可他还是没想到,眼前竟然又一次见了熟人。
董养五人没有理会冷着脸伸手讨要钱财的刘豺,齐齐抱拳向刘臣拱手。
“董养见过幢帅大人。”
刘豺眉头一挑,不屑重重吐了口唾沫。
“幢帅……”
“老子呸!”
“一群穷鬼……别他娘地跟老子叽叽歪歪套近乎,一人三十文,没钱滚蛋!”
董养没有理会刘豺,也不想与他搭话多招惹是非,从怀里掏出一角银子扔到刘豺怀里,又拿出一封信件,再一次向呆愣着的刘臣抱拳。
“大人命俺们前来给大公子送封信,也还有一封是给麻秋将军的,本来是由俺们亲自送去的,既然见了幢帅,还请幢帅代劳吧。”
刘豺猛然一愣,脸上不屑眼神瞬间被狂喜取代,正要上前拉住询问,董养五人却向呆愣着的刘臣报了抱拳,牵着战马大步入城。
“董老哥……”
刘臣终于反应了过来,忙要上前询问,身后一邋遢少年却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一脸笑意将一串或铜或木腰牌放到他面前。
“这位将军,俺身上没有三十文钱,有这些……可不可以进城啊?”
刘臣被邋遢少年拉住手臂,看到一连串腰牌也是一愣,想也不想点头。
“可以入城。”
话语说完,回头再看向城门,哪里还有董养五人身影。
刘豺见他手里信件,眼中迸射出强烈欲望,哪里还去管什么二十文、三十文的屁事,忙一把拉住他手臂。
“快,快把信件给俺,你在这守着,俺赶紧把信件送去将军那里!”
刘臣眉头不由一愣,想也没想摇头拒绝,一边将信件塞入怀里,一边说道“是都尉大人给将军的信件,你还是莫要偷看了。”
刘豺大急,刘臣却不去理会他,用着手臂示意衣衫褴褛赶紧入城,又看向下一个,上下将低头妇人打量一番,连搜一搜腰身都无,摆了摆手。
“入城。”
低头妇人紧紧抱着一个包裹,听着话语忙快步低头跟在前面人后入城。
刘豺心下直跺脚,在长安时,因陈启国罢去了他的幢帅后,暗自离开了北宫卫前来长安后,一直都是憋憋屈屈,正因刘臣从长安带回来了一封信件,一日飞上枝头成了名副军头,谁又能想到,还没几日呢,竟又从云头跌落凡尘,比之前的队帅更加凄惨。
一封信件飞上枝头,眼前又来了封信件,刘豺哪里还去想着为难入城之人,准备入城的队伍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除了看到腰配利刃之人时,刘臣上前询问两声,或警告两句莫要惹事外,基本上只是稍微用眼睛扫一眼,摆手放行。
董养五人都是军中老卒,自刘渊、石勒时就在军中,所经历不知多少,见到刘臣、刘豺在城门前,尽管不知道他们因何成了守门卒,还是将一场富贵信件送了出去。
五人入城,极为熟悉的味道直往鼻中乱窜,董养五人忍不住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息。
“舒……坦!”
陈启国没有来过邺城,他不知道邺城是如何的繁华,只是以为邺城是胡人贵人聚集最多之地,是最为跋扈的胡兵聚集之所,本能的就以为邺城是个生存最困难之地,最为混乱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