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眼前。
这天放学后,刘可乐像往常一样乘坐地铁,向家里走去。
死亡的恐惧仍然像阴影一样笼罩在她的心头。
按照那个绷带男的讲话,等他从黑市买到化尸水回来,就会一了百了地解决刘可乐。
“我……真的会死掉吗?”
下班高峰期的地铁,上学党和上班族摩肩接踵,刘可乐死死抓住扶手,低垂着脸,身子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她这是走向回家的路,同时,也是走向着死亡的道路。
她低头看着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那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黑色蔷薇绽放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充满着美感、诱惑、神秘,以及未知与邪恶。
这似乎是由黑袍人的某种超凡特性引发的符文。刘可乐虽然没有考入超凡科,但噼噼啪啪弹幕网上总有超凡领域相关的小视频推送,借着这些弹幕视频,她多少也对超凡特性了解一二。
按照绷带男话里的意思,这种符文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如果刘可乐对任何人都闭口不言,那么她的人生就可以向后面延续一段时光,直到绷带男携带着化尸水回来。
而一旦她将自己在废宅的所见所闻告知别人,这些符文就会像触发陷阱的机关一样,会产生某种可怕的效果,导致某个人死去。
死去的到底是谁,她不知道,因为对方也没有明说。
这个人可能是自己,可能是被告知的人,也可能是跟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当然,不排除对方只是瞎咋呼的情况。
但刘可乐可不敢打赌,冒那万分之一的风险。
如果她真的将这一切告诉了别人,从而引发了某种灾难,导致世界上某条鲜活的生命就此离去……那她的良心真的会过意不去。
即便害死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或者说一个即将死去、本来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的人,比如说一个本来就垂垂老去的流浪汉,刘可乐心里也会感到难以忍受。
这跟事物本身具备的价值无关。陌生人也好,垂危之人也好,也许他们的圈子和自己不会有多少交集,但刘可乐并不觉得自己有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能力。
这不仅是对生命的亵渎,也是对人性的亵渎。
刘可乐从小就受到人性和感化的教育。刘家夫妇心地善良,也要求自己的孩子做一个品行高尚、清纯善良的人。不求对社会有多大贡献,但一定要对的住自己的内心。
因此,要让刘可乐为了自己活命,而将风险传递给别人,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如果我谁也不告诉,只是单纯逃跑呢?”
刘可乐开始思考这样的一种情况,但立马也否决了。
对方可是亡命之徒,对杀人根本不当一回事。如果自己选择了逃跑,那么对方自然会选择其他的手段报复,或者引诱自己现身。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父母,以及其他的亲人,无疑就会陷入危机当中。
这样想着,刘可乐不禁陷入了绝望的情绪当中。
不能逃跑、也不能告知别人实情请求援助……
所有可能取得一线生机的选择,都被彻彻底底地堵塞住了。
前方的道路,唯有通向死亡的一条……
唯一能让一切终结的,也似乎只有自己的生命被绷带男亲眼看着消减。
悲哀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翻涌着,胸口难受得使她呜咽。
“可乐,可乐!”
正当刘可乐低着头垂泪的时候,旁边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在拥挤的地铁之中,这声音并不大。
可也许是对自己的名字形成了一种敏感的反射,刘可乐一怔,迅速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安然无事的表情,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目光触及瘦弱少年稚嫩的面庞,刘可乐微微一愣。
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