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他心里那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消失殆尽了。
因为他刚才大脑迅速回顾整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眼前这个秦秀对他的态度,从始至终,都跟一般的学生有着巨大差别。
就像是一个巨人,在肆意蹂躏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一样。
这种姿态和心性,明显不是普通高中生能拥有的。
原以为这秦秀只是条想攀上夏家的软脚虾,却没想到对方早就成长成了一条能轻易拍死自己的斑斓猛虎。
这种连自己生命都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感觉,让黄不韦慌乱到了极点。
他生怕秦秀一个不高兴,就凉了他这一辈子……
“秦会长您放心!我黄不韦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对不会让这两个人再出现在您眼前一次!”
见秦秀目光中露出犹豫之色,黄不韦目光阴狠的瞪了还趴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周艳玲母女一眼,马上拍着胸口用力保证起来:“刚才这对泼妇已经报了警了,您先走,这种小事用不着您劳神,我保证帮您处理妥当!”
“……”
秦秀沉吟片刻,抬头望了望四周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也点了点头。
虽然在校内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形象,但是好歹受了张老爷子不少照顾,秦秀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再把清河近两年好不容易开始好转的风评再拉下来。
“事情办完了,自己过来汇报。”
想到这里,秦秀瞥了满脸紧张兮兮的黄不韦一眼,留下这句话后,便带着夏月儿离开了小巷。
“没问题!您慢走!”
听到秦秀这句话,黄不韦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顿时猛地地松了一口气。
只见黄不韦对着秦秀离去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直到已经看不见秦秀的人影时,他才心有余悸地抬起了头,目光不善的转头望向了周艳玲母女。
刚才还好他反应快,这才没有被这两个扫把星拖下水。
黄不韦只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两个不长眼睛的灾星,永远消失在秦秀面前。
而在秦秀走了以后,周艳玲才敢在周丽的搀扶下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
“黄不韦,你等着!你敢这么对我们,我要去你的事务所投诉你!”
此时一见黄不韦望向自己,周艳玲顿时就本性难改的将受到的气都一股脑发泄在黄不韦身上。
“周女士,想怎么投诉我都可以,希望过几天受到律师函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有精神。”
黄不韦闻言,也是阴恻恻的笑了笑:“相信我,我会把你所有做过的陈年旧账都翻出来,由衷的希望你这辈子做过的亏心事能少一点,这样几十年以后你还能再走出铁窗,见到阳光。”
黄不韦望着周艳玲那徒然变得难看至极的脸色,冷笑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哥哥,刚才那两个人,就是伊莲的舅妈吧?”
出了巷子后,夏月儿跟在秦秀后面,望着秦秀平静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以前只是听过,并没有亲眼见到过周艳玲母女的模样。
“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秦秀笑了笑,走到一家饭馆前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夏月儿道:“不用再去担心那些小角色了,刚才没吃到面,先在这家店将就一下吧,这次我请客。”
“……嗯!”
夏月儿一听,美眸定定的看了秦秀一眼,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秦秀一起进了饭店。
她也认为,有一位这么可靠的哥哥在身边,小莲花肯定不会出事的。
下意识在心里将秦秀和自己那位总是欺负自己的姐姐做了比较以后,夏月儿也不由得默默羡慕起秦伊莲来。
这一刻,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的夏月儿,不知为何脑海里就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她想,要是将来有一天,她能把这位眼前这位大哥哥追到手,他是不是也能像对待伊莲那样对待自己呢?
心里一阵小鹿乱蹿,夏月儿连忙暗啐了自己一口。
想什么呢!秦秀可是她最好闺蜜的哥哥啊,自己比伊莲还要小三个月,难道还想当她的嫂子不成?
忽然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秦秀的感情似乎出了偏差,似乎不再是单纯的感激之情后,夏月儿一时间也有些慌乱起来。
“怎么了,脸一下子这么红。”
坐到座位上后,见夏月儿突然在位置上忸怩起来,秦秀疑惑道。
“没、没什么啦,哥哥你先等一等,我去趟洗手间。”
慌慌张张地说完这句话后,夏月儿看也不敢看秦秀一眼,连忙起身逃离了座位。
躲进女厕所后,望着镜子里自己粉红粉红的脸蛋,夏月儿下意识就捧起冷水拍起了脸蛋。
然而,还没等她冷静下来,她便突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奇怪。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裙女人。
那红裙女人面色如同死人一样惨白,湿漉漉的头发上还不断滴着水珠。
红裙女人并没有动,仅仅是睁大了那双布满眼白与血丝的瞳孔,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