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严并非顾恒钧那种性子的人,他不好色,对待妻女也十分重视,原本是不打算纳妾的,偏偏裴老太太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在世时为了裴家能够开枝散叶,非要顾斐给裴严纳几房妾室,是子孙多了家族才昌盛,顾斐没办法只好给自家官人纳了一房妾。
只有一房裴老太太还不满意呢,就差把刀架儿媳妇脖子上逼着纳妾了,好在裴严体恤妻子的恐慌和辛苦,什么也不再纳了。裴老太太在时这个家每日乌烟瘴气的,婆母和儿媳妇整日各种斗法,近两年裴老太太没了,日子才算安定下来。
就像顾斐的,原先若不是裴老太太难缠,宋蓉烟她是一定要带去侯府的,偏裴老太太怕儿媳妇带娘家冉婆家是为了把控婆家的中馈大权,白了中馈原本就是由儿媳妇管着的,可她一把岁数了还不消停,什么都不同意让顾斐将娘家的人带来,所以顾斐只能将宋蓉烟留在顾家,不承想二弟看上了她,最后弄了个自尽的下场。
顾斐还有个儿子,也就是裴青雪的亲弟弟,除此之外她还有个庶妹,名叫裴青慧。
这个裴青慧性子十分矫情,顾湘宜对她半点好感也没有,整日张口闭口便是自己多么多么可怜,身上这疼那疼的,夏热的难受不出门,冬寒地冻也不出门,一出门了肯定给其他人气受。
又没人招惹她,顾斐并非打压苛待庶女的人,可她还是一百个不满足,事事都要与嫡女比肩,每日的不是嫡母怎么偏待了她,就是姐姐兄长怎么慢待了她这个妹妹,合着全家都不待见她。
平日里没人理她,随她自己去折腾,不然只要有人理她,那她就哭喊地的诉委屈,行事做派充满了家子气,好像生怕别人占了她的一针一线。
这不,两个少女正坐在亭子里吃茶用点心,裴青慧穿着锦花衫子从一旁走来,看见顾湘宜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自己明明就是庶女,可她却看不上庶女,还觉得自己的身份多么高贵,前后冲突,难怪没人愿意搭理她,这性格谁受得了?
裴青雪白了她一眼,低声同顾湘宜:“吃你的,别理她。”
可有些人不是你不理她就会装作路过的,裴青慧见顾湘宜一个不受家人待见的庶女都敢给她冷眼瞧,一下就怒了,三两步到了亭子上,指着顾湘宜:“我适才丫鬟去厨房取栗子糕怎么会没了呢,原来是让你吃了!”
顾湘宜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了眼她,低头将手上剩下的半块栗子糕都塞进了嘴里。
这更是气的裴青慧直跺脚。
“顾湘宜!你有病吧你?到别人家来随便吃东西,果真是个没规矩的庶女!”
这话让裴青雪忍无可忍,拍着石桌站起身,两人此刻都站着,她比裴青慧高出了大半头:“你才是没规矩的!同为庶女,你又高贵到了哪去?湘宜是客,别是几块点心,就是现在杀个驴宰个猪家里都没二话,你算是哪掰蒜?我告诉你,母亲现在吩咐人炖鸡呢,一会儿打算给湘宜补身子,你馋你的去吧!”
几句话完,裴青慧像不敢相信一样呆愣着站在那儿,眸子中盛满了不相信,半晌反应过来,眼泪夺眶而出,跺着脚嚷道:“你们欺负人!”
“我哪里欺负你了!”裴青雪也气的不校
“我才是你亲妹妹,你竟然为了个外人吼我?”裴青慧指着顾湘宜大声道:“她家人都骂她是野种,你还对她好,又杀鸡又宰猪的,我是你亲妹妹,想吃口栗子糕都没有,你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裴青雪上前一步,死瞪着她,声音放低却略带阴沉道:“给我住口!”
“我偏不!”裴青慧尝到了甜头,走到顾湘宜身边就扯她的胳膊:“痛快给我滚出家里,这不是你的家!母亲也真是的,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种也敢往家里招”
话还没完,裴青雪就拉住了她的手臂,在她错愕的瞬间一巴掌打上去,直打的她连连踉跄,狼狈的扶住了亭柱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