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回到了幽冥身边,可这并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结局。当银雪彻底清醒过来时,她开始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事情。幽冥被救下来了,她高兴。可是为什么幽冥现在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冷,甚至有时还会带上几分嫌恶。他不爱她了,银雪真的不想承认这个事情。幽冥从未对她直言过“爱”这个字眼,但银雪从未怀疑过他对自己的感情。可现在,连银雪自己也不明白了。回国的过程中,幽冥每天都将银雪抱在怀里,一刻不离,而银雪就像一个精美却空洞的提线人偶,任他摆布,两人始终冷面相对,一路无话。
……
尊上竟然将尚夫人带回来了?!这个消息可谓是震动了整个离天城。不是说那个女人谋害了尊上吗?尊上怎么还亲自去寻她回来?
琉英听说这件事,连忙赶到王宫门口,正好撞上抱着银雪回来的幽冥。
“尊上!”琉英跪在地上,发出哀怨的叫声,眼泪吧嗒就落了下来。
幽冥将银雪放下,连忙去扶琉英起来,给她拭泪,毕竟服了移情丹,琉英现在在幽冥心中的位置,也不算低。
幽冥:“你这是做什么?”
银雪见着眼前的场景,联想到琉英从里头走出来,还有她身上穿着的漂亮的宫装,心下大约就猜到了几分。
“哈哈哈哈哈”银雪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大笑。
幽冥回过头去看银雪:“你笑什么?”
银雪:“尊上你既有美人再侧,又何必要强迫我跟你回来。一别两宽,各自生欢,不是更好吗?”
银雪是感到幽冥的变心,沮丧之下才说出的这话。可幽冥却不明白,他只觉得银雪这个女人不安分,无时不刻不想逃离自己身边。幽冥丢下琉英,走向银雪,一只手禁锢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逼迫银雪看着自己。
幽冥:“放你走?你休想!”
银雪哪能受得了这种压迫,就算她现在一无所有,她还是那个骄傲的仙族公主。
银雪笑得凄厉:“我要是想走……你以为……你真的能拦住?”
幽冥:“那就试试看。”
说罢幽冥又扛起了银雪,也不管琉英在背后气的直跺脚,径直奔向罗刹宫。进到殿内就吩咐下人拿来手链脚铐,将银雪锁了起来。
幽冥:“从现在开始,这间屋子二十四个时辰都会有巡逻兵士严加看管。有本事,你就解了这锁链,避开他们的眼线,逃出去给我看看。”
说罢就摔门而去。
银雪伤透了心,边哭边笑:“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就是自己付出一切去爱的男人。
……
幽冥本以为自己将银雪锁在屋子里就万无一失,没想到,等他处理好前朝送来的事物回到寝殿中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银雪真的逃了?!他走出门,大声的诘问在外面驻守的士兵,士兵们却纷纷请罪,直言自己根本没见过尚夫人出来。那女人一丝真气都没有,她怎么会能悄无声息的逃出去?她的身体那么差,她能逃到哪去?
这段日子里,幽冥在沿途中找了不少大夫来给银雪看病,几乎是每一个大夫把过银雪的脉,都要无奈的摇摇头。短时间被抽空所有修为对于修行者来说本就极其危险,还要受极北之地的寒气入侵,银雪的身体当然好不到哪去,准确来说,是再也好不了了——原本,正常来说,一名普通的仙者至少可以活两千五百岁,像银雪这样修为高深的,就算活到三千岁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经过这一轮折腾下来,银雪恐怕只能活到一千五百岁。当幽冥听到医者的这一诊断时,他心里慌得很,他原以为银雪既能有本事伤了他,必定不会是个弱者,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没有一丝真气,竟然连寿命都……所以自己一路回来,才没有再勉强过她。以她的羸弱,出了离天城不到五十米,恐怕就会死在焱沙之中。即便是这样,她也要离开自己吗?不安,幽冥心中不安极了。
一通搜寻之后,兵士们在摘星阁的门前发现了带着手铐脚镣的银雪。见着被押送回来的银雪,幽冥二话不说把她往床上扛,想要再次证明自己的所有权。银雪这次却是不反抗了,不哭也不喊,眼神空洞而无神。发现了银雪的异样,幽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其实他早就后悔自己上次的冲动了,自从知道了她身体的情况之后。
幽冥起身,皱眉:“你就这么讨厌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离天城里,就连只蚂蚁都不如,出了这个王宫,任何人都可以轻松的把你碾死。”
银雪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示抗拒。
幽冥叹了口气:“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银雪还是不说话。
幽冥:“既然能逃出去,为什么不再逃的远一些?”
银雪机械的回答着:“尊上不是很清楚吗?我既做了你的尚夫人,这天下哪里还有我别的容身之所呢?回仙族吗?朝堂上那帮软骨头会为了我这个区区小女子承受魔族尊上的怒火吗?”
银雪当然是借助千户之屋离开的,如果说银雪第一次进入那屋子依靠的是自己的真气与修为,在得到了那丝红气之后,就不是这样了。有了蚩蠡留下的那抹红气,银雪可以随意进出千户之屋。不过,也正如她所说,她早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如果说上次出走时银雪还会想去冰殿瞧瞧,这次她却是连极北之地都去不得了。她又没有真气,无论去哪都可能有杀身之祸,真真是可怜。
银雪觉得自己十分凄惨,可当幽冥知道她除了自己这里无处可去时,这男人却竟然有些高兴。
幽冥:“你不准叫我尊上。”
银雪再次沉默。
幽冥不奢望她能够立马对自己喜笑颜开,人既然已经在自己身边,其他的事可以慢慢来。幽冥解开了银雪手脚上的铁链——反正铐上了她也能跑,既然没有,就没必要让她受这个罪。幽冥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不经意中流露的那种宠溺,即便过去的一切他都不记得,可有些感情是刻在自己骨子里的
……
接下来的几天,银雪和幽冥过上了一种仿似老夫老妻般的日子。幽冥无论多忙,总要赶回来陪银雪用三餐,还每日都向宫中给银雪看诊的大夫询问她身体的情况,盯着她让她吃药。晚上,必要将她圈在怀中,捂住她冰冷的手脚。银雪也乖巧的很,虽然还是不怎么肯说话,但也任幽冥对自己做一切事——原本她就爱这个男人,他姿态一软下来,银雪自然也不会太强硬。也许夫妻之间总是不免有些摩擦,慢慢的会好起来的吧,银雪心里这么期望。
然而事情却没有这么容易,眼睁睁的看着银雪回到幽冥身边的琉英可是不甘心极了,还有朝堂上那些对银雪不满的阁老们。一时之间,朝堂上出现了激烈的进谏风潮,各位大臣上的劄子无一不是弹劾银雪的。什么“尚夫人谋害尊上其罪当诛”、“尚夫人红杏出墙不守妇道”、“尚夫人媚上惑主实为大恶”这些攻击性的话语如流水一般涌到幽冥的书案上来。幽冥一开始当然是不管,他才不在乎这些老头子的叽叽喳喳。直到这一日,琉英在朝堂上说话了。
琉英:“尊上,原本琉英不愿开口。众人皆知琉英爱慕尊上,我今日说的话,也许会被旁人误会成我因嫉妒尚夫人而说的嫉妒之语,但琉英还是要说:银雪公主与地精灵首长夏克立有私情,不宜再坐在尚夫人位置上。”
幽冥:“银雪和那个地精灵的事,我知道。”
幽冥此话一出,台下的众臣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尊上居然知道?”
“啊,这女人,真是……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尊上这真是被迷了心智咯”
“咳!”幽冥镇住了底下的人。
幽冥:“是那个地精灵胆大妄为,我已经让人削了他的首领之位关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