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计划明晚去寺里拜一拜,要不要一起?”我问闻夏。
她喝了一口红酒,“人多,不爱凑这种热闹。”
“就当作是求个心安。”我瘪了瘪嘴,认真看着她。
她低眉顺眼沉思了几秒,一脸的嫌弃,“要拜就去泰国拜,敢吗?我们马上订机票。”
“你就说去不去,一句话。”
“量你就没这个胆儿。去吧,反正也无所事事。”
“行,我问一下张子晨他们。”
她点了一下头。
“明晚去圣水寺吗?”我打给张子晨。
“去。”
“我们一起吧,来接你。”
“我要去,去执勤。”
“不是交警叔叔的事吗?”
“交警维护道路,我们守卫生命,谢谢您嘞。”
我大笑,然后瞧见闻夏双手迅速地在手机上打着字。
“你是想去会扒手吗?”张子晨问我。
“为什么我不能是诚心祈求财神爷爷庇佑?”
“如果拜一拜就能荣华富贵,世界上还会有穷人吗?就因为有你们这种人添堵,劳资大年三十饺子都吃不上。”
“千万不可得罪神灵。”
“这里是大天朝,不是天堂,哪来的神仙。”
“晚安吧您就。”
“你不想再和我聊聊?哦,对,今晚情人节,重色轻友。”
“珍爱生命,远离抬杠精,明晚见。”
我将嘴唇贴在红酒杯上,忽然就没了兴致。瞄了眼旁边桌,骂人的仁兄已经不见踪影,闻夏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桌上的菜单,脸上却是一副满足的神情。
“怎么,他不去?”她问我。
“去,不过他是去执勤。”
她目光静止在菜单上,良久,勉强地应了一句:明晚去了再找他。
“肖雪她们呢?”我问。
“不去。”语气充满了疲惫。
------------------
翌日,大年三十,一年中最讨厌的一天。
小时候收红包的喜悦已经没有了,自己能少送几个出去就偷笑了。不仅仅是年三十,直到初四,我都是一个人,没有朋友在身边,父母泡在麻将桌上撒不开腿。没事我一般不会出门,躺在床上抢抢红包,看看新闻,微博刷了一遍又一遍,间或看看天花板发呆,祝福的消息从来不回,也想不出那么多祝福的话回复别人。
“小玥回老家你怎么不早说?”老妈一大早就开始抱怨。
“对你有影响吗?”
“你以为每年这个时候家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只是在催你吗?”
“现在不是在交往吗?”
“我就巴望着今年能够扬眉吐气,过个快活年,全被你小子毁了。”
“行,我一会给她打电话,看她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给您老拜年。”
“给我拜年有个屁用。”
“行了,你现在骂他又能怎样?”老爸一句话让我妈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踉踉跄跄地起身,摆出一个拥抱他的姿势,老爸语重心长说了一句:你小子哟,做事也太没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