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帝国的王后艾尔丝并没有参与到豹猫族与万世帝国的战争中,她向四代万世提出申请去照顾自己的弟弟多尔斯。虽然多尔斯的命保住了,但是现在全身动弹不得,甚至连说话都十分困难。伤口处理过之后,剩下的就是需要养伤。四代万世在王宫中给多尔斯安排了一个养伤的房间,每天都会有医生过来换药,艾尔丝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多尔斯的身旁。
豹猫族入侵的这晚,王宫的士兵都守在王宫外围,医生们去了前线,王宫的内部几乎只剩下多尔斯和艾尔丝姐弟二人。艾尔丝站在窗边向外望了望,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块手帕走向多尔斯,多尔斯的额头上一直不断地出着细汗,他看到姐姐贴心的拿手帕过来,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然而这个手帕却没有擦去多尔斯额头上的汗,而是直接被塞进了多尔斯的嘴里。
“多尔斯……我真的不想叫你弟弟,那会让我感觉很恶心。”往日的温柔已经从艾尔丝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怕的微笑。
“多尔斯,为什么你就可以留在父母身边,而我一生下来就要被送到别人家?既然已经把我送人了,为什么过后又要来找我、来告诉我我的身世?你告诉我,在前哨营地长大快乐吗?你告诉我,在父母的关爱中成长开心吗?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的嘴已经被我堵住了。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我的童年好了。”虽然艾尔丝脸上依然保持着诡异的微笑,但是眼睛却渐渐湿润了。
“我的养父母没有亲生孩子,只有我,这你知道吧?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养母她不能生育,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这件事也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事情。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是养父亲口说的,只不过他说的方式很特别。他觉得我很美,就像一件艺术品,而他非常喜欢欣赏艺术品。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经常会被要求脱光衣服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他不会碰我,甚至不会靠近,就只是在一旁欣赏我赞叹我,就像赞叹一个艺术品。你知道吗?时间久了,我的羞耻心都有些麻木了。他做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他有多喜欢我,就有多讨厌我的养母。在欣赏我的同时他会打我的养母,会扯着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看着我,然后问她为什么生不出像我这样的艺术品。养母是不能哭的,如果哭的话养父就会把她推倒在地上狠踩她的脸。而我,就全身赤裸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可是我不能哭的,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甚至一动都不能动,因为我是一件艺术品。如果我动了,养父就会把养母打得更惨。养母的身上和脸上经常打着绷带,她很少出门,对外的说法是皮肤会对阳光过敏。是不是感觉很可笑?在邻居面前、在亲戚面前,养父都表现出与养母非常恩爱的样子,对我也表现得像个温柔慈爱的父亲。”
说到这里,艾尔丝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起身从床下拿出了一个匕首。
“这个匕首原来是养父的,他喜欢拿着这个匕首在养母的身上轻轻地划,划过的地方会留下一条很轻很轻的红印,血会从红印中微微的渗出,却不会流下来。但是我觉得匕首不该是这么用的,匕首就应该是刺入心脏然后扭一下,出其不意干净利落的杀死一个人。”
说到这里,艾尔丝盯着多尔斯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就是那样干净利落地杀死养父和养母的。刀插进养父心脏的时候,他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惊讶,然后就是恐惧,无限的恐惧。我都不知道原来那个可以轻松殴打虐待养母的人,他也是会害怕的。拔出匕首的时候,养父胸口的血直接喷了出来,他都没来得及出声就死了。那一刻我感觉很开心,就像是做了一个好长好累的梦,在一瞬间突然终于醒了。可是一转身,我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养母,她脸上身上都溅到了养父的血,我突然觉得她好恶心啊,她像垃圾一样又脏又惨地堆在地上,让人看见就很厌恶。我把匕首也插进了她的心脏,很奇怪,她没有惊讶也没有痛苦,反而是给了我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个微笑我太熟悉了,她总是用这个微笑面对所有人,甚至对养父也是那个表情。”
艾尔丝突然表情变得凶恶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微笑让我感觉恶心。”
“可是,为什么这些痛苦你都感受不到呢?为什么你就可以在亲生父母的爱护下幸福地长大呢?就因为你可以加入暗探的队伍?我也可以啊!我是女的,可是我也可以啊,你看,我是可以杀死养父养母的,做暗探肯定没问题的吧?那为什么他们就放弃了对我的爱,为什么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一个人了呢?在我痛苦绝望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而在你的身边呢?”
多尔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但是艾尔丝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艾尔丝的童年生活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他还停留在惊讶的情绪中没缓过来。但是,当艾尔丝把刀尖放在他鼻尖上的时候,多尔斯回过神来,巨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
“本来,看你被人抬回来我还是非常开心的,可是医生们却说你能恢复,休养好了甚至以后还可以站起来,还可以跑可以跳。为什么要这样,一直躺下去不好吗?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动手让你永远都起不来。你是我的亲弟弟,我们是最亲近的人,远比养父养母要亲。所以,我不会杀了你,那样显得我太残忍了。我只要掀开你的伤口,在你的伤口上搅一搅,它就长不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安安静静地躺一辈子了,你说好不好?”
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了,多尔斯的母亲冲了进来。
“求求你,求求你了艾尔丝,不要伤害多尔斯好不好,他是你的弟弟呀。”母亲脸上满是泪水,看样子她已经在门外很久了。
“不伤害他?为什么?”艾尔丝看着母亲问道。
“他……他是无辜的,你如果真的生气,你就……你就杀了我吧!”母亲说着跪到了地上。
“他是无辜的?”艾尔丝冷笑一声,突然面部狰狞起来,“他是无辜的,难道我就不是无辜的吗?我又做错了什么?我被羞辱折磨的时候你又在哪?那个时候怎么没见到你冲出来跪下求情?无辜……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无辜!你现在感受的所有的痛苦就是我从小一直在感受的,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痛苦?是不是就好像心真的被匕首刺透了一样?你知道吗……还不够,真的,还不够……那么多年的痛苦,就要那么多年还回去。我要让你们直到白发苍苍的时候依然看着多尔斯瘫在床上,每天痛哭流涕悔不当初,我要让你们十倍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