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知道为什么偌大的世界,在这个时间这个空间,他们居然能再一次地重逢,不知道是冥冥之中命运使然,还是他心怀执念,循迹而来想要再看三百年前的老朋友一眼?
‘砰砰砰。’
子弹枪炮呼过,大蜘蛛的躯壳上通出一个洞口,里面的汁液漏了出来,掉在车队的后方。赵警官的一只眼睛仿佛在盯着他们,没有愤怒,没有惊诧,没有欣慰,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像掏干了灵魂一样空荡荡。
“解脱他吧。”
最后炸弹投了过去,炸塌了山谷,碎石将他永远埋葬了起来。
江逸和林宇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程欣蕊望向后窗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像是在为他做祷告。
傍晚,扎下帐篷,选了个避风的地方搭建起营地。特种兵忙碌不歇,有的在换弹换药,有的在检查设备,有的在为车辆加油。
看到这一幕,江逸有些愧疚,他也想干些什么,但他能做的只有被保护。
一个特种兵来到小河边,去搓洗满是赃灰的手。
突然间,他的眼神难受,嘴巴里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在水面上缓缓荡开。
望着血色下自己的面容,他满是不敢置信。
“左格,怎么了?”身后的队友赶来。
“别、别过来!”
拍了拍肩,左格回过头来,队友惊了一跳,向后退去,“你,你......”
在他的脸面上,已然露出黑红的条纹,那是堕化为食戟虫的前兆。
其余特种兵都围了过来,沉默地站在他周围,默声不语。
左格缓缓冷静下来,叹了一口气。
“队长,给我一支枪。”
“你要自杀?”
“不,我要死在战场上,不然未免太窝囊了。”
奥洛伦不置可否,只是解下身上的包囊递给他。
深吸一口气,左格在奥洛伦面前站定,行礼。
“报告,17号请求出列清扫前方道路障碍,一个人。”
“批准。”
看着左格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暮色中,所有的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怎么了?”回去的时候,江逸问。
“有的士兵逆骨基因发作了。”奥洛伦。
“什么!”江逸惊讶。
“这里的逆转因子似乎比城池内浓密不少。这种情况恐怕之后还会有。”
江逸黯然。
看着河边,无声无息地动了动指节,奥洛伦掏出一把枪递给江逸。
“以后你们要注意保护自己。不管是谁想对你不利,哪怕有一丝疑似的痕迹。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开枪。”
江逸微微点头。
一晚上又在压抑的气氛中度过。
第二天,路过前方大概十公里,大家看到了左格的尸体。他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用完了炸药枪弹就用刀,临死前还死死抓着一个食戟虫的脖子,死不松手。
车队稍停,士兵们在他身边行礼,将他的作战服重新铺盖在他身上。
心怀敬意和怜悯,因为他们谁都知道,这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