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傻子,可别说我二愣子没事先提醒你,人可信三分,不可全抛心。”
此一句,就连苏盎然自己也未曾想过,在将来的某一日会一生受用。
只叹那时已晚,心相隔,隔一丈红高墙,他在里头心机重如磐石,她却在外头两行清泪湿满襟。
此后的氛围凝固住,如冰铁坚硬,可好在还是碎裂出了一道口子,沙媒婆大笑了出声,她笑的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差点没笑过面去,四个人望着沙媒婆,继而你看我,我看你,皆不知所措,也不知为何沙媒婆笑的如此开心。
“你们这四个人啊,倒也是自寻烦恼,一个呆头呆脑的,一个闷嘴葫芦的,一个城府心机的,一个油腔滑调的,真是一出好戏啊!”沙媒婆一个劲的拍手,惜了没长个六只手,拍起来那才叫一个欢快呢。
听多了沙媒婆的笑,厉妄语觉得耳中聒噪不已,苏盎然脑子越觉昏昏沉沉。
倒是二愣子直接大起嗓子扯道:“笑笑笑,有啥好笑的!”
“咋的了,我笑关你二楞子啥事?”
“我二愣子还不想关你事儿呢!”就这么一说,二愣子把头一转,对着李稻就问:“快些把欠的十两还了,我肯定麻溜就走,不在你这儿多留一刻。”
这时候沙媒婆脸色阴了下来,怎么回事,自己眼瞧的人还能给看错了?要是个负债累累的,那可不得害了傻子的后半生,说来说去倒也同情傻子前半生,孤苦伶仃的,娘亲后来也走了,光靠着自己吃了不少苦,可不能让她苦一辈子啊。
“李稻兄弟,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欠钱不还可不是条汉子,要我真说成这门亲,把傻子许给你了,你可不得让傻子受苦一辈子啊?”
“沙媒婆,你别这样说,我李稻算是这十里八乡的老实人了,怎么可能借钱不还呢!”李稻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对着二愣子语气越发的冲,对上脸就吼:“上次刚好在馄饨摊前吃了馄饨,钱刚好没带,问你借的馄饨钱不是转天就还你了嘛,再说我们不可能往来,怎么可能现在忽然间欠你十两!”
“诶,我二愣子什么时候说过没利息啊,这我借你钱,利息你还没付我呢,利滚利的,可不是欠我十两?”
二愣子踮起脚,一副得意洋洋的小人做派,当真是个混混,要说这种人从前是个文质彬彬的少爷,论谁也不会相信。
“你……你当时可没说啥利息啊!”
“我当时没说不能猜成你已经知道了吗?再说,常言道……”
还没等二愣子说完,李稻就按不住气了。
冲着二愣子怒吼:“放你个气!常言啥个常言!我李稻一个粗人,听不懂,我说你好歹以前也是个富家子弟,怎么从小学的学问从股腚里进去的?咋就不知道害臊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