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盎然斜着头，她不明白了。

于是乎学着厉妄语刚刚的语气，问道：“为何？”

“只因土人更在乎盎然，比盎然在乎土人还要在乎。”厉妄语的手反握住苏盎然，紧紧的十指相扣。

“只因土人更在乎盎然，比盎然在乎土人还要在乎。”苏盎然重复着厉妄语的话，在此刻，她信了，不管别的，单单这一句，作为一个傻女，她毫无顾虑的相信，知道这个相公自己一定没选错。

少年人善说谎，也不知这句是真是假，但往后的万劫不复，却是真的。

回到了屋中，苏盎然将满身疲惫的厉妄语安置在床上，打了一小捧水，喂厉妄语喝下，见他缓了缓气，才放下心来，好在没什么大事。

“土人脚累不累？”苏盎然说着，就去厉妄语的脚踝处拿起双手摩搓起来，就是担心他走疼了脚，想来神仙是不走路的，都是飞的，想起土人受伤没法飞，一定不习惯走路。

不过倒是猜对了一半半吧，厉妄语现下的脚的确有些肿痛，没那么舒坦，被苏盎然那么一按倒是舒缓了不少，其实换做以前他身为有身份的人，自然出门都是乘坐着轿子亦或者马车，自然用不着自己双腿行走如此疲乏，跟神仙不神仙的没什么搭嘎，也许这就是自古以来便有的吧，富人享仙神之乐，穷人吃地狱之苦。

“盎然，你也别累着了。”

“没事，我经常走，这段路我走上三四趟都不说一句累的。”苏盎然嘿嘿一笑。

“盎然……”厉妄语难以想象，花样年华的女子竟不是在闺阁中对镜贴花黄，女红上手勤，反倒整日有一天没一天的过活，当真悲凉。

“土人饿了吗？”

“不饿。”

“那也不能不吃饭呀！不行不行，我还是得想想应该给土人吃点啥补补。”

“吃……”厉妄语心生一计。

“对啊。”苏盎然一个恍然大悟，欣喜地说：“想起林中最近应该长了不少菇，我给土人摘一点回来熬汤喝吧！“

“盎然，你可知菇不能乱摘？”厉妄语以前有过了解，有些是毒菇，吃了对身体有害处，甚至有些会使人毙命。

“嗯，我知道，娘亲以前告诉过我，只摘一些蘑菇小平菇，有些好看的，是不能摘的。”苏盎然满脸自豪，要是自己连这点都不知道，岂不早去见阎王了？

“那，盎然你有否想过做生意？”

“做……做生意？”苏盎然眨了眨眼睛，她见过做生意的人，在街上叫卖的，也有像卖凉茶的王婆一样的，可她自己可没有想过，因为压根儿也没读过书，不识字儿啊，做起买卖来还不得被别人坑了去。

“盎然，神仙可都是识字的，这点你不必怕，既然这林中有菇，你便摘多一些回来，今晚煮一些熬汤，剩多点明儿早送去集上卖，我跟你一同。”厉妄语脑子转得快，毕竟没钱躺着混日子可不是个办法，人终归活着，或多或少要想些法子来让日子过好些，即便回不到以前，也得让眼下过得去。

反倒苏盎然有些怂了，以前天天被村里人欺负，自己突然去卖东西了，可不得被别人嘲笑死，心里头想着越发别扭，哪肯去摘菇呀，倒是一头想钻进一个地空里去。

“盎然？怎么不说话了？”厉妄语疑惑，难道她没在了？应该不会，出门都会有声音，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很安静，完全不可能有走动。

苏盎然将手摩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土人说的对，神仙都是认字的，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