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沄被周兰若逗得差点哈哈大笑。
这小永安,怎会如此可爱呢?
***
城阳长公主在松鹤堂设宴,宾主尽兴。
许多不曾见过太平公主的命妇和小贵主都见着了小公主,虽然小公主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坐在两位长公主之间,但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并未觉得冒犯,那笑容可掬的模样,别提多惹人喜欢了。
更何况,不止见到了太平公主,还见到了未来的太子妃杨玉秀。
长相貌美的少女与小公主坐在一起说话,一大一小都是粉妆玉琢的人儿,那场景仿若是画出来的一般,别提多好看了。
能看的就多看两眼,改日回去之后也好跟别人炫耀。
贺兰氏在宴会中途就已身体不适为由,先行退席。
城阳长公主见状,也随她去了。
李沄却让槿落和秋桐去找库狄氏,小公主跟库狄氏说:“贺兰姐姐刚才凶巴巴地瞪了我许多眼,我觉得她一定在记恨我吓昏了敏之表兄。你让人悄悄跟着贺兰姐姐,看她是不是想害我。”
库狄氏忍俊不禁地看了小公主一眼。
小公主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
库狄氏笑着点头,应了声“唯”就退了下去。
从宫里带出来的侍女多的是,小公主既然如此不放心贺兰氏,那专门派两个人跟着她就是。
杨玉秀不知道李沄跟库狄氏说了什么,她刚跟临川长公主说完话,回过头,就看到贺兰氏离开的背影。
杨玉秀面上带着狐疑的神色,不解问道:“贺兰姐姐怎么走了?”
城阳长公主笑道:“贺兰说觉得头疼,先回忘忧堂歇息。”
杨玉秀“啊”了一声,“贺兰姐姐头疼?是否要找大夫去瞧一瞧。
临川长公主笑睨了杨玉秀一眼,徐声说道:“秀娘不必担心,贺兰这病或许是心病,等她想开了,自然也就好了。””
杨玉秀微微一怔,随后缓缓跪坐在李沄的身旁。
李沄看着杨玉秀的神色,关心问道:“杨姐姐,怎么了?”
杨玉秀冲李沄笑了笑,摇头说无事。
她是知道贺兰氏的心事的,韩国夫人和荣国夫人在世的时候,贺兰氏的气焰很高,眼高于顶,见到她们这些杨家的表亲都不放在眼里的。那时候她就听母亲说过,若是贺兰氏真的进宫服侍圣人,这样的性情在皇后殿下的眼皮底下,是没好果子吃的。
贺兰氏最终还是没能进宫。
后来韩国夫人和荣国夫人相继去世,杨玉秀又觉得贺兰氏孤苦伶仃,很可怜。后来她时常去国公府陪贺兰氏,二兄素来仰慕贺兰氏,如今她不能进宫了,又已除服,便请求父亲向国公府提亲。
从前的事情,她以为贺兰氏早就不在意了的。
李沄眨巴着眼睛,望向杨玉秀,“杨姐姐,你想去看贺兰姐姐吗?”
杨玉秀微微一笑,跟李沄说道:“没事儿,等会儿结束之后,我再去忘忧堂找她。”
早晨的时候,她都跟贺兰氏说好了,今晚要陪她在忘忧堂秉烛夜谈。
杨玉秀想,韩国夫人去世已经这么久,周国公也已经答应二兄的提亲,有的事情多想无益,贺兰氏也该是要往前走了。
李沄离开松鹤堂后,就回了玉兰堂。
折腾了一晚上,李沄却不觉得疲倦,她总觉得会有什么刺激的事情会发生,因此玉兰堂灯火通明,库狄氏和槿落秋桐都还在陪着李沄。
李沄问库狄氏:“库狄,贺兰姐姐离开了松鹤堂后,有没有做什么事情?”
库狄氏微微一笑,“贺兰娘子回去忘忧堂后,并未离开,只是让人送了一封信去给周国公。”
送了信给贺兰敏之?
李沄靠着身后的大迎枕,板着小脸,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总觉得他们有阴谋,杨姐姐还去了忘忧堂过夜,你们一定要看好了忘忧堂的事情。我可真担心贺兰姐姐害不了我就要害杨姐姐。”
库狄氏笑着宽慰小公主:“公主放心,已经让人盯紧了忘忧堂。”
虽然小公主有点杞人忧天,但库狄氏在宫里摸打滚爬了这些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有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别人做不到的。
还是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而这时,一个侍女回来要见库狄氏。
库狄氏正要出去,李沄却说:“让她进来说话。”
侍女进来,朝李沄行礼,说道:“公主,奴看到贺兰娘子的侍女领着周国公往忘忧堂的方向走。奴觉得不妥,上去问了到底何事,贺兰娘子的侍女说,是因为贺兰娘子忽然起烧了,烧得迷迷糊糊地在喊周国公,侍女不放心,便去请了周国公过去。”
库狄氏一怔。
李沄却皱眉,“生病了就请大夫,请什么周国公?难不成周国公是灵丹妙药?”
李沄想了想,问库狄氏:“子乔呢?”
库狄氏:“苏将军人在外面。”
李沄原本还在嘻嘻笑着,忽然就抱着肚子往床上一滚,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来。
“公主,您怎么了?”
李沄在榻上滚来滚去,跟库狄氏说:“我头疼,要杨姐姐来给我揉揉才能好,你们赶紧去请杨姐姐。”
库狄氏:???
槿落秋桐:????
小公主说头疼,可她怎么抱着肚子在叫?
小公主卧在榻上,入戏很深,有气无力地跟库狄氏说:“库狄,让子乔进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
库狄氏:“……”
***
听闻,昨晚是月黑风高夜,宜行不轨之事。
周国公贺兰敏之多喝了两杯,便以去看望阿妹病情为由,趁黑摸进了忘忧堂。
他摸进了忘忧堂也就罢了,还摸上了自家阿妹的床,搂着床上的人又亲又抱,喊着秀娘心肝宝贝,我可终于想到你了。
谁知摸着摸着,觉得不对劲。
女子身体娇软,抱在怀里感觉该是十分良好才是,可如今被他抱着的人,硬邦邦的,亲起来还有胡茬?
原本喝得醉醺醺的贺兰敏之觉得不对,连忙点灯。
灯光亮起,一看床上之人,目瞪口呆。
长得很俊的苏子乔坐在床上,平日一丝不苟束起的黑发此时散落在肩膀。
俊子乔黑着一张脸,目如刀锋般剜了贺兰敏之两眼,然后冷笑状。
“噗通”的一声。
贺兰敏之瘫软在地,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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