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双肩包跟了我好多年了,绝对不会丢的,你放一百个心。”季珩敷衍的不行:“好了好了,准备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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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在水里迅猛的像一发鱼/雷,他目力甚佳,预判能力更是一流,由他带着,三人安全的顺水漂了六七个小时,冲入了一片峡谷。
夜色当头,季珩爬上河岸后仍旧精神矍铄,他拽着绳子将半死不活的路阳拖上岸,宁随远则自行攀着岸边的一棵矮木爬上去。
“你还好吧?”季珩问,宁随远点点头,两人朝着路阳围过去,那眼镜少年的眼镜早已不知去向,整个人像个被泡发了的木耳似的瘫在地上。
“我要死了......”路阳哭哭啼啼。
季珩出其不意的伸手,在他肚子上猛按一下,路阳“哇”一声呕出一口水来,紧接着就像拧开了水龙头开关似的开始持续不断的吐水。
“放心,没那么容易死。”季珩挺没良心的笑。
他转眸看向宁随远,倏地蹙眉。
“手怎么了?”他捉过青年的手腕举到眼前。
手指细长,掌心白皙,薄薄的皮肤被水泡的有些发皱,隐约可见下面青色的血管,这只手本该和它的主人一样赏心悦目,却被那一排暗红色的创口给破坏了。
季珩的后槽牙微微咬紧,将宁随远的手拿近了几分。
“被蛇咬的。”宁随远淡淡道,他看了眼季珩陡然肃杀的神色,猛地抽回手:“蟒蛇,没毒,不用整那些电台剧里的操作。”
季珩:“。”
别说,刚才一瞬间他还真产生了用嘴将宁随远伤口里的毒血吸出来的想法。
“消下毒吧至少。”他的心思被拆穿了,有些尴尬:“那地下水也不干净,指不定有多少细菌,感染了就不好了。”
“地下水不干净么......”路阳颤巍巍道:“可我还喝了好多!我是不是要死了!”
季珩:“。”
以人为本是季珩信奉的理念之一,他一向也觉得自己大气宽容,但此时居然有点想把这个小眼镜儿扔回河里去......
宁随远没做他想,极目远眺:“前面好像有镇子。”
“嗯,这里是六区主城的附属县城。”季珩说:“你们可以在县城里租到车。”
“那我们就可以回纳洛堡了!”路阳颤声道,他激动的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我们赶紧走!”
理想和现实常有差距。
宁随远走了两步不得不停下来,回头看了眼两条腿打摆子的车尾路阳,“工具箱给我吧。”他略感无奈。
路阳感激涕零:“谢谢远哥!”
他东西还没交到宁随远手上就被季珩半途截胡。
季珩:“伤员就别为难伤员了。”他冲宁随远招招手:“你的箱子也给我吧,我来拎。”
宁随远:“不用。”
季珩:“不用跟我客气,看你那小脸都白成什么样了。”
宁随远:“。”他掉头就走,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很OK,走的还更快了些。
路阳;“呜......”
他跟季珩一同被甩在了后头,季珩颇为感慨:“你哥对你可真好。”
路阳:“那可不,我远哥向来锄强扶弱!是我们纳洛堡机修部的骄傲!”
季珩:“锄强扶弱?”他细细的品着这个词,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加快了脚步追上宁随远,一手搭上了青年的肩,“小哥哥,你走慢点。”他压低了嗓音,在宁随远的耳根曼声道:“我觉得我有点儿不舒服。”
半真半假,半撩半求。
宁随远的耳根瞬间涌上血色,他猛地驻足回望。
月光下,他的呼吸急促,黑发有几缕沾湿了黏在额头上,衬的他的肤色瓷白如玉,耳根和唇色却是异常的嫣红,湛蓝色的冷淡眼眸好似冰山融雪,湿漉漉的盈着雾气,迷离却又努力强撑着。
这一个眼神击穿了季珩的心,伴着剧烈的心悸,他本想再玩笑两句,此刻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薄荷味——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