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小听话地起身,退到钢琴一侧站好。
廖少泽坐到她的位置上,手指在钢琴琴键上虚放了一会儿,突然开始了一段行云流水的演奏,是有些炫技成分的《Enduring Movement》。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变幻,眼花缭乱。
彭小小觉得这支曲子实在不好听,可是弹起来的动作,太酷了。
彭小小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廖少泽手指的速度。
幸好他没弹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不然彭小小的眼睛都要花了。
廖少泽收回双手,站起来:“不行,太长时间不碰琴,疏于练习,不怎么记得后面了。”
这话可真是太臭屁了!
他明明就弹得很好!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吧!
但是,彭小小已经习惯了廖少泽的傲慢与自大,并且由衷佩服他的指法,十分羡慕地看着他的手指,说:“你好厉害啊!”
廖少泽心中有丝丝得意,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看彭小小盯着他的手,把手掌举到她眼前,几乎要怼到她的脸上:“看什么看?”
廖少泽的手指修长有力,没有突兀的关节,没有老茧,指甲盖的形状都是好看又规则的长椭圆形。
彭小小退了半步,又看了看他的手,忍不住伸手把他的手掌扳着正,对着自己,然后将手掌贴上了廖少泽的手掌,和他比大小。
彭小小叹道:“你看,不能怪我吧,你一根手指快抵我两根长了!”
彭小小注意到,自己的指甲盖圆圆扁扁的,如果不做加长甲,都做不出好看的美甲,哪像廖少……
彭小小正比较着,廖少泽突然把手抽走,打断她的思量。
然后,廖少泽转身走了,半句招呼都没打……
他跟她,从来不讲礼貌和教养。
彭小小哼了一声,一屁股坐下,用短短的手指在键盘上咚咚咚乱敲起来,她可太没有音乐细菌了!
廖少泽走出琴室,把门随手带上。走到楼梯口,支在楼梯口的木雕栏杆上,伸出左手细看。被彭小小的小短手贴过的手掌掌心,沁出薄薄一层汗。
彭小小从来不曾主动触碰他……
两人当时站得很近,手掌相贴,她注意力全在手上。廖少泽敛目看到了她皮肤上的透明绒毛,和扇来扇去的睫毛……掌心的位置就泛起热意。
不成曲调的钢琴音又传来,廖少泽用手掌狠拍了栏杆一下。
廖少泽想着,是早午饭都没吃,血糖有点低,心里才发虚。
于是下楼让佣人准备吃食。
他刚出现在一楼,相恩琪就冲了出来。她对儿子的预警雷达十分敏感。
廖少泽用餐时,相恩琪早已吃过午餐,就在旁边陪着看着。
她已经穿上了全套骑马装。朝气了几分,很是英气。
廖少泽见过相恩琪还是少女时期的照片,那时候她还无忧无虑,眼睛里闪着自信和骄傲的光芒。挡都挡不住。在二维的相纸上立体夺目,直逼人双眼。
可惜那神采,在婚后被磨得不剩多少。
廖少泽看着此时的相恩琪,似乎又有了点照片里年轻时的模样,心里宽慰。
儿子对母亲的感情,爱和怨搅和在一起,说不清。
但是她过得好,他会开心。
饭后,廖少泽如约与相恩琪前往马场。
他小时候很喜欢骑马。相恩琪也学着陪他骑马。
因为长时间不骑,母子俩各选了一匹皮毛漂亮、老实温顺的马,慢悠悠骑着,好像在散步。
面对时隔半个月才归家的儿子,相恩琪心里主意不定。
近些年,阿泽难得陪她单独骑马,是个好兆头。
可相恩琪又担心自己得意忘形,惹怒阿泽。克制着唠唠叨叨的毛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他最近半个月的生活情况。
廖少泽看出相恩琪的客气,心里落寞,尽量耐心地对她的问题做了回答。
工作上的事,也挑了一些重要的,讲给相恩琪听。
往日,他不太愿意和相恩琪讨论事业上的进展。相恩琪则很关心他的工作情况,往往要从别的途径了解……
今天聊天的气氛很融洽,相恩琪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