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看了他一眼,“嗯,喝酒吃菜就是。”
这哈齐被他这话噎住:第一次来还怎么老练!信你个鬼。
“爷,你听见什么声音没?”哈齐喝着酒,看向对面优雅端起酒杯的男子。
好像是有什么吵嚷、打斗的声音。
不过很正常,“先静观其变。”努尔哈赤续满刚刚手中一饮而尽的酒杯,样子很是淡定。
哈齐便扭头望着楼下,好像真的有人在打架,但依努尔哈赤所言,他便没有细看。
他们饮酒的位置,视野盛是佳,高楼的静谧与清爽的风,和这酒浑然和达。
楼下的吵嚷声越发大,两人便端起酒杯,倚在护栏处,静观其变。
“你不就是想动手吗?哎,大家,你等都看见了,是这家伙不可理喻在先。”一个暗蓝衣袍的少年,面带挑衅地看着另一个锦缎少年,满脸的蛮横。
“哼,建布,你莫不是心虚了,亏心事儿做尽后倒打一耙!”锦缎少年牙咬切齿。
“是他!”哈齐一眼看见巴雅喇,便扭头对着努尔哈赤说。
努尔哈赤倒是很镇定,一点儿不惊讶他会出现在这儿,只沉默饮酒。
哈齐只好趴在护栏上看着楼下的情况。
“我心虚?我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范得着心虚吗?倒是你,成天打伤人,惹事儿生非,该心虚的是你吧。”名叫建布的少年咄咄逼人,以一还十。
“你!你与我岂能相提并论!你只会仗势欺人,霸凌弱小,你忘了刚刚欠苏克酒馆的酒钱了吗?”巴雅喇气愤地为酒馆打抱不平,跟这种人,他懒得解释他为什么与别人打架。
“想不到,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倒是一股清流。”护栏上的哈齐将楼下的状况一览于眼,对于看人,他很会察言纳色。
努尔哈赤端起酒杯又走到护栏旁,对于楼下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初见巴雅喇时,他便知,他这人就是一武痴,凡事儿都靠武力解决,城府倒是没有。
“下去瞧瞧。”意味深长地说完,他转身下楼。
“爷,等等我!”哈齐急忙放下酒杯,接着又掏出银子放在酒桌上,便跑下楼。
两人挤进人群,站在前面,像极了过路人。
“诬赖好人,就被怪我收拾人!”建布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直到眼睛深处。
“看来,我们错过了什么,好像遇上了什么。”哈齐双手抱剑,因为站在巴雅喇身后,将建布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话间,一阵疾风向巴雅喇扑面而来,这股恶狠狠的势力使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闭眼间,身后又一阵疾风,这使他更加紧闭双眼了。
然而,奇怪的是两股疾风骤然停下。
“这位公子,你这一掌不像是要收拾人,更像是要杀人灭口啊!”努尔哈赤冷岑道。
建布收了收刚刚的手,看眼前这个穿青衣的高冷男人。他那一掌使出了全力,居然让他截住,竟让他有点敬畏这个生得冷峻的人。不过,不能输了气势,“你是谁?凭什么指责我,倒是你多管闲事儿,做了恶人的手。”
“在下,努尔哈赤。要不是我拦住,你这一掌怕是要了他的命!谁才是恶人?”努尔哈赤倒是毫不吝啬的自报姓名,反正他迟早都会被暗处的人知道,不如早点引蛇出洞。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建布,那犀利的眼神,自信而矜贵的气质令他望而生畏。
巴雅喇确实感受到建布刚刚那一掌的“力量”,此刻,他忽然很感激努尔哈赤,完全忘了那日他的那一掌,突然明白:原来他这么厉害,连建布都打得赢,那日是故意让着我的。
“你~”建布被他的实话噎得气急败坏,脸一阵青一阵白,可还是不改蛮横,“哼,你给我等着!”说完,带着自己的跟班拂袖而去。
见他们走进人海,努尔哈赤欲转身离开。
“多谢你出手相救!”巴雅喇满脸感激地看着他。
“诶,跟你说话呢!”巴雅喇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侧,与他比肩同行。
一旁的哈齐见他这般模样,盛是想笑:这家伙怕是不知道爷这人的性格。
“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收下我的谢意了!”巴雅喇像是自导自演地对着努尔哈赤说话,“你这人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努尔哈赤倒是单手付背地走着。
比起他的谢意,他更关心刚刚暗蓝袍衣少年的家世,“刚刚与你争执的人是谁?”
听见他终于搭理他了,巴雅喇喜出望外,连连道出人家的家底,“他呀,是咱们建州浑河部余科部长的嫡子,建布,他就仗着他阿汗有李成梁护着,到处仗势欺人,今儿本不想打架的,见他又吃霸王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不知道,他真的是丧尽天良,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不过他武功比我高,我~”
哈齐听见他这些话,顿时觉得,他这人太婆婆妈妈,太话痨,一点儿不男人!就一小孩!
他一直碎碎念着,努尔哈赤只听了关键信息,便大步向前走,好让耳根清静些。
“诶,你等等我们啊!”巴雅喇便小跑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