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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塔兰居,一小厮便急急忙忙跪在他面前,“小爷,左卫爷请您速速去书房一趟。”
看到他如此从匆忙,努尔哈赤依旧“高冷”,“知道了,我换套衣服便来。”
总不能穿着一身“灰尘”吧?
小厮看见他的戎靴,便缓缓起身退下,“是”
夜晚的左卫府很宁静,没了白日里的喧嚣:扫地声、洗衣声、打骂声……各种“生活”所需的声音,人间所特有的、必须,而又矛盾的声音。
但建州,暗夜无边,危机四伏。博览群书后,毅然不见人心。
兜兜转转几个长廊,他终于走到那个玉砌雕阑的书房,陌生而又熟悉。
“拜见阿汗大人!”他俯身,恭敬,有礼,却一如既往只是“顺从”。
塔克世未上前,“今日去了冠笄会?”
他明知故问,他应该很清楚他的一举一动。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得“问问”。
“是的”眼前沉着冷静,恭顺的少年坚定地回复他。
努尔哈赤知道,但戳破,我们还剩下些什么?不若就这样,体面些就好。
“听闻你为了众人公然挑战建布少将军?还赢得骑射?”塔克世一上来便一串“铁证”的事实。
听闻?努尔哈赤在心中嘲讽着,“是,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对的事情?你可知你这是在自陷危险!”一脸严肃的塔克世背着手,转过身去,音量稍稍拔高,“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这样煊赫自己,而将他置于何地?”
一个如此不苟言笑的人,用着毫无温度的音调说着似乎饱含温情的话。
努尔哈赤心底明亮,却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我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做。”
他看见的是贵权的至高无上,而一切平凡的无权无势的人就如蝼蚁,没有选择权,没有决定,就好似他们都活在别人的规制里,成为别人,而不是自己。
他所做的,不过是人的本性——成为自己,活成自己。
塔克世回身看向他,眼里复杂纷繁,是失望?是担心?是遗憾?是欣赏?
他欣慰的是他与她的儿子是一个如她一般的人,他意外地是他比她“自由”,他担忧他即将陷入一切,开始的、未开始的……
“结果会教会你。罢了,明日,酋长召见你,你跟随礼司前往酋所便可。”塔克世仿佛告诉了他一个意外的事。
“酋长?”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不明所以的召见,一向沉稳的努尔哈赤终是很意外:酋长?与我八竿子打不着吧?
“兜兜转转,还是会走到这里。”塔克世像是在说着什么他一无所知的事情,这引起他极大的好奇。
“你只管记住,一切遵循礼司的教导即可。”他又语重心长的叮嘱着。
“是”努尔哈赤依然言简意赅。
“另外,你不是想解除婚约吗,我会为你同酋长说清。”
仿佛这一刻,他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件事。
这还真是意外之外!“不用了,我不想解除婚约了。”
他立马脱口而出,让他有些惊愕:又不解除了?
说婚姻自由的是他,说不解除的也是他,塔克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觉着这样也免得他又得一番周旋,“你自己定夺便好。”
简单地说完几件事儿,他轻轻走出书房,合上门,走出这里的雕栏玉砌。
不敢目送他的背影,塔克世便想到他儿时离去的身影,一去就是多年,一去而返如同从头开始。他在暗夜思考一切。
矜贵的身形感受穿堂夜风,开始一个无限循环的思念。
又思考着一切,计划,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