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夏风不是清凉,而是一丝丝地刺骨,尤其他立于那风口尖上。
舞乱的发丝悠悠荡荡,俊马在这一刻像他的主人那般“临风不乱”,它只是静静地看着山下的马车。
努尔哈赤将适才的场景尽收眼底,冷俊的脸上看不出异常。
在看到她那急切的眼神,忽亮忽暗的小脸时,他心里都明白,自是这个时候还不能“明目张胆”地送别她。
拽着缰绳的手指像是在冷风中冻着了似的,没有动弹。
心底像是厚重的石头沉入,一种熟悉的强烈的感觉顿时在心头翻涌。
他不是没经历过这般离别,儿时的记忆模糊窜出,蚀心而疼。倒吸一口凉气,看车队被山挡住,他久久不归。
……
都督府上,一如既往地冷清。
阿古躺在后园的椅上,静静地,只是看着太阳。
云层有些厚实,太阳不强烈,只是躲着,怕晒伤了这位老人,稀稀疏疏的光伸出脚来。
心里想着一句话,站到太阳底下看太阳。随即,他心里苦笑道,他还能站得起吗?
这腰脊复发,怕是早已断裂。他又不愿请人来看,一日有一日,只是躺着,就连各部集会,他都派人替自己参会。
府中人默默做着各自的事儿,很少有人踏进后园,这是他的规矩。大妃亦是整日赏赏花,足不出户。
自从努尔哈赤回到建州,他的府上这种情形时常有之。
一个男子走近,“都督,快下雨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便要扶这位行动不便的老人。
哪知,刚伸出去的手讪讪然收回,“无妨,这不是还没下吗?”
男子只得静静站在一旁,等雨
这场景,生出一股静凉感。
“怎么样,边境是不是还没下雨?”躺着的人平淡地问着。
“嗯,各部在找伞。”站着的男子亦是淡淡回着。
像是意料之中的,都督冷哼一声,似乎在说着一件平常的事儿,“天要下雨人要活命呐!”
随即,远传响起稀稀拉拉的雨声,由远及近,他们还是一躺一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