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意味不明的眼神扫过顾文武:“是吗?”
顾文武头皮发麻正要请罪,魏青棠哭着继续说:“是真的,义父,你看”她把之前顾文武给她的花拿出来,“这是他给我的……顾千户本来说要亲自带吟越去看,但吟越等了他两个时辰,千户可能有事没来,吟越人生地不熟,便胡乱走了一通,最后误打误撞到了宸王府,还落了水……呜呜……”
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怜。
魏九听到“宸王府”三字面色一变,凌厉眼神直射林慕寒。
林慕寒立刻道:“郡主所言句句属实!”
魏九又问:“那这花……?”
“这花是后来顾千户找到吟越,送给我的……他为了摘这朵花,还把手弄伤了……呜呜,义父明鉴,吟越真的不是故意闯祸的!”她把一切罪过推在顾文武身上。
魏九脸色终于和缓,俯身拉起她:“是咱家误会你了,打疼了吧?”
枯竹般的手指拂过右脸,魏青棠浑身一个激灵,强忍畏惧没有退开。
“义父……那您可不可以也不要惩罚顾千户啊?”她小心翼翼地发问,这句话与其是求情,倒不如说火上添油。
魏九冷哼一声,眼刀唰地剜向顾文武。
顾文武脸色惨白,膝盖一弯直挺挺跪下:“督公,这事”
“闭嘴!”魏九尖声打断。
顾文武吓得噤声。
那老太监又转过脸,看向魏青棠:“你先回房。”
“是……”她乖顺地低头,正好掩去眸中冷笑。
果然,一切都在算计中。
魏九这个老贼敏感多疑、反复无常,皆因前半生受尽白眼。所以辅助新帝登基后,大权在握,更不容任何一人挑战他的权威。
这次顾文武瞒着他带她出府,又把她当成傻子般戏耍两个时辰,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她魏青棠就再是件工具,也是他魏九的义女、督公府娇养快十年的郡主,如何能被个手下戏弄?而且这件事还闹到宸王府上……
魏九冷光暴涨,一抬手,直直掐住顾文武喉咙。
“好大的狗胆,咱家说要你讨她欢心,你就给咱家来这出?”
顾文武被掐得脸都白了,艰难出声:“督……督公……请听……属下……”
脖子发出清脆的“咔咔”声,魏九冷声道:“解释?咱家现在没那个耐心。顾文武,咱家只说一次,咱家这个义女有大用,你要办不好这事儿,有的是人顶你。再有下次,剁碎了喂狗!”
他说出最后一句全场都抖了下。
东厂豢有专门的野狗,就在后山那片乱葬岗上,只要惹督公不悦的人,被丢到那儿去,那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那些野狗也不会一次把人咬死,而是慢慢地剥皮撕肉,运气好的一天解脱,运气不好的熬个两三天,生不如死……
顾文武心胆俱寒,被松开后立马爬起来谢恩。
“多谢督公饶命、多谢督公饶命!”他可不是那些大尾巴狼,虽然他爹顾尚是御史中丞,官居三品,但在魏九面前屁都不是。他敢保证魏九要把他剁碎喂狗,他爹非但不会拦,还会亲自动手。
魏九居高临下斜他眼:“滚吧。”
顾文武如蒙大赦,双手抱头,真正意义上的“滚”了出去。
正堂彻底安静下来,魏九又瞅了眼一直跪在那儿的林慕寒,语气稍缓:“起来吧,咱家问你,宸王府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林慕寒原原本本将宸王府的事情说了,末处,又为自己擅作主张的事请罪:“属下为怕宸王动怒,说会登门赔礼,请督公降罪!”
魏九挥挥手:“罢了,你做得很对。那个人,连咱家也忌惮三分。”
说到此处,魏九目光晦暗不明,似乎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片刻后,他道:“备厚礼,咱家明日亲自去。”
“是。”
正堂外。
魏青棠刚离开,便听到里面一声巨响。哈哈文学网haha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