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竖手制止,遂看着庄铮微抬下颚:“杀了。”
“主子”庄铮还想求情,可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顿时死了心,“多谢……主子……”
死,也总比“处理干净”强。
庄铮面如死灰的被拖下去,秦恒不停窥视主子,欲言又止。
云殊道:“有话,讲。”
秦恒道:“主子,若那一晚桫椤花真的放在药池里面,那您……”他顿了顿,“您怎会安然无恙?”
桫椤花,乃天下奇花,它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对大部分人而言是无毒的,可对云殊,见血封喉。
那一晚他如常在药池疗养,突然头昏脑涨、沉沉欲睡……那时他知不对,强撑睁眼,却看见魏青棠出现。
彼时万般惊念,却敌不过胸口闷窒。
他沉入药池,本以为九死一生,谁知那个女人……
清淡的眉微拧,云殊下意识抿了下唇。
“那晚的桫椤,毒性甚浅。”
“毒性浅?但……我们事后找到的桫椤花,确实是一整株啊!”秦恒摸不着头脑,忽又喜道,“主子,会不会是您的身体强健了,那桫椤花的毒已经不能伤到您了?”
云殊瞥他一眼,微微摇头。
纠葛了快十年的毒,怎会朝夕得解,唯一的解释,就是它的毒性减弱了。
可怎么减弱、因何减弱,一切皆无思绪。
云殊闭眼,低咳一声。
秦恒立即扶住他,云殊摆摆手,道:“去支些钱,给庄母送去。”
“主子!庄铮那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为了两百两就背叛您,您又何必”语声戛止,秦恒看见云殊淡淡阖上眼,便知此事无解,只得领命,“……是,主子。”
四楼,魏青棠下来的时候宾席已散,只剩寥寥几人在打扫。
绿儿见到她立刻迎上来:“郡主,您终于下来了。”
魏青棠点头,又问:“没什么事吧。”
“没有,就是您去之后,楚三公子也走了,谢大少爷跟着他一起离开,之后走了好多女子。”
魏青棠一愣,心说这楚小胖不赖嘛。
今天来那么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估计都不是看戏,是看他来了。
绿儿道:“对了郡主,那位孙二掌柜说赔偿我们的马车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魏青棠思忖片刻:“不必了,让他明天直接把金子送到府上。”
绿儿愕然道:“金子?”
翌日,竹兰苑。
绿儿看着院子里堆的十箱黄金,张大嘴巴:“郡主,您真是神了!他明明说得是赔马车,您怎么知道他送的是金子啊?”
魏青棠看着咋咋呼呼的小丫鬟,含笑不语。
赔马车?孙贺赔得起吗?
她那辆红缎垂璎的马车,别的不提,光是那两盏血如意,就是无价之宝。孙贺是个生意人,自然明白场面上的规矩,他赔不起血如意,当然只有拿黄金抵债。这十箱黄金至少一百两,斗兽场这次下血本了……
正想着,忽然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进来。
“郡主,不好了,外面、外面都在传您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