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银子,拿了滚。”魏青棠摸出张银票抛下,地痞头子瞪大眼,显然没料到她真拿钱。
魏青棠看也不看他,大步走到少年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徐远。”
“徐远……”魏青棠打量着他,十二岁的少年,个头很高,却瘦得像根竹竿,他面上鼻青脸肿的,眼神阴郁却倔强,隐隐的还有丝不服输的味道。
魏青棠目中划过欣赏,冲他点了下头:“你走吧。”
“走?”
方才被打都一声不吭、剁人手指也能保持镇定的少年,突然流露出一丝错愕:“你让我走?”
魏青棠道:“嗯。”说完不再看他,从他身边走过。
徐远呆立当场。
他爹是个赌鬼,很小的时候就有地痞流氓到家里催债,无穷无尽的骚扰与恐吓,让他养成了阴郁偏激的性子。他从不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也不相信有不图回报的人,所以当魏青棠拿了一千两帮他还债,却没有提出任何一个要求时,他呆住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所有人始料未及。
地痞们望着被剁掉手指的同伴,又看看那一千两银票,最终捡起银票飞快跑了。
孟瑶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周围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陆陆续续散开。
不远处,一辆青布马车停靠路边,眼见人流散去,一个玄衣侍卫快步走到车边,恭恭敬敬道:“主子,方才……”
“我看见了。”清冷的嗓音从马车中传出,带着淡淡的嘲弄。
玄衣侍卫不敢出声,更加压低头。
马车中,披着雪白狐裘的年轻人靠在窗边,车中闷热,他怀里却抱着一个暖炉,右手握了杯热茶,瓷白的杯壁稳入掌中,衬得那白皙手指愈发修长。
“魏家女。”
薄唇边轻轻吐出这么几个字。
他身边,侍立的秦恒满脸懊恼:“这位吟越郡主,来得也真是时候。本想借着这次激孟瑶出手,好叫孟玉楼牵扯进来,想不到被她三言两语破了局,实在可惜!”
原来这次,赌场讨债并非碰巧,而是精心设计过,针对孟瑶的一场局。
奈何魏青棠误打误撞解开,害得他们前功尽弃。
秦恒不满抬头,却发现自家主子神色平静,没有丝毫不快,甚至那刀削似的唇边,还隐隐挑开抹弧度。
“主子?”
云殊静静望他眼:“无妨。”一个孟玉楼罢了,另寻机会便是,倒是这魏青棠……
眉头微蹙,一股血腥冲上喉头,他抬起手背凑到嘴边咳了下,顿时两点殷红溅出。
秦恒紧张道:“主子!”
云殊淡淡摆了摆手,闭目压下那股甜意,他道:“走吧。”
马车驶出,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从未出现一般。
魏青棠全然不知方才的一切被人看在眼中,走了一小段路,便看见顾文武。来不及过去,就见他揪扯着绿儿怒吼什么,绿儿一副快哭的样子,顾文武突然扬起手,狠狠把她打在地上。
“住手!”魏青棠厉喝,快步走过去。
顾文武扭头,狂喜道:“郡主”
“啪”
清脆的一耳光,不止顾文武,绿儿都愣住了。
“我的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