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心对李乘州拱了拱手,谦恭笑道,“受之有愧。”
那模样在李乘州眼中像极了狡猾的狐狸,听闻夜冷刀从不下山执行委托,为何这次暮虚天阁主偏偏让她来?
梵心从李乘州打量的目光,略带疑惑的笑意中看出了他的猜疑,便直言不讳:“四皇子在想,为什么老阁主派我来助你是吗?”
李乘州一愣,正想这怎么回答才能让她有挫败感时,梵心又开了口:“因为你的条件。”
说罢,她自顾坐下,闫三娘站在梵心身侧,李乘州便知晓这闫三娘也是梵心的人。
梵心正襟危坐,看着对面浅笑着盯着自己的李乘州,虽说他笑起来挺好看的,但这么一直笑是不是有点瘆得慌,梵心只觉得不舒服,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不明白是什么能让老阁主轻涉皇氏党争,到了这绛城我才发现这个原因。你两次派人传来的消息皆与戚武谋反之事有关。大概是因为戚武,所以老阁主才破例让三青山涉入你们皇氏党争之事。”
李乘州心中叹服此人观察细致入微,推测精准自信,可他却偏偏表现出一副轻浮的模样,“本皇子一直以为这夜冷刀是个男子,没想到,竟是个风姿卓绝的冷美人。”
梵心不以为然,本来这名字也不是她取的,正色道:“夜冷刀是男是女本无关痛痒,达成目的便是好刀。”
“说的好,不过我倒是很想听听,你如何能让本皇子成为这场党争中的胜者。”
梵心思虑半晌,想着之前得到的关于李乘州的信息,款款道:“很难。首先,当今圣上固然对您宠爱,但因为您母妃的身份,圣上早将您排除在储君之外,第二,您在朝中未有一丝半寸的党附,六部也没有可用之人,更别说兵权了,四皇子,你说难不难?”
李乘州手中纸扇一合,神情暗淡,询问道:“你怎知本皇子在六部没有可用之人?”
“四皇子,难道你以为平日里对您奉承的官员都是您的党附吗?不过是些溜须拍马,想靠着您在圣上身边说的好话,能青云直上的墙头草罢了。您在朝堂的官员眼中不过是一个闲散皇子,得了些圣上的宠爱,其实大多对您私下是不屑的,不过是碍着圣上的颜面。”
李乘州嘴角的笑容忽然僵着,虽说这是一件不争的事实,可从未有人敢这般直言,于是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如此说来,本皇子毫无胜算?”
梵心见李乘州认真的神色,对他浅浅一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兵法亦有云,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循序渐进,定有所成,既然四皇子有心为戚武翻案,那梵心自然会倾其所有,助您达成所愿。”
李乘州见梵心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到一月前向父皇推荐的一位术士,那术士竟然是三青山的人,思量许久发问,“你安插的术士为何要让父皇在兵部下设女子军营?”
“自然是为四皇子今后做铺垫,朝中唯一的女子军营定然是要掌握在皇帝的手中,若说今后查出有哪些皇子在女子军营中安插了党羽,你觉得圣上会怎么想?”梵心看着眉宇凝重的李乘州又道:“四皇子,您应该走入庙堂之中,即便圣上现在没想将您立储,但该做的一样都不能少,东风可不会随意入四皇子您的寝宫,您还需要万事俱备。”
李乘州闻言,释然笑道:“如此说来,本皇子还是有胜算的?那太好了,全凭心儿姑娘安排。”
梵心见他笑的狡黠,忽然想前几日李乘州与关长霆自导自演的外室之事,除去了朝中阻碍,并非这般不明智之人。如今眼前的四皇子却好似对自己的局势一点都明朗,究竟哪一个才是这李乘州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