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琛蓦然想起昨晚,周小然拉住自己衣服的动作,一定是那会儿,她趁他不备放进去的。
他有些懊恼,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只淡淡笑了,“可我怎么觉得,她这种蠢笨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她感到一阵窒息,用力捏紧了耳环,片刻之后,轻轻抬手,耳环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既然这么可爱,那你一定不介意再给她买对新的。”她莞尔一笑,起身消失。
霍元宏和秦沐之走了才没几天,家里的气氛就已经跟结了冰似的,几乎快成南极了。
吴妈每次经过客厅,总担心自己会被冻死,她默默站在一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些忧心地看着长桌前进餐的一对年轻夫妇。
男人年轻俊美,眉目如画,只是神情透着几分阴鸷跟冰冷。
女人柔美清丽,神情虽然温和如水,却一言不发。
两个人彼此隔着豪华的餐桌,优雅克制地进餐,家里静得跟坟墓似的,只剩下刀叉声,和杯子触碰的偶尔响声。
吴妈忍不住了,躬身上前,一边给霍景琛倒水,一边陪着笑说:“少爷,老爷今天打电话来,还问起您与少奶奶的状况呢。”
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顿,霍景琛神色讥诮地瞥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我爸要是知道,这女人一心图谋我们霍家的财产,还会这么关心她吗?”
顾晴欢牙齿咬得咯咯响,她不动声色地放下刀叉,拿起帕子擦了擦唇,冲吴妈微笑:“吴妈,今天的牛小排格外好吃,如果跟我进餐的对象能够让人愉悦一点就好了。”
“怎么,害了我还不够,还想害其他男人?”他薄唇轻扯。
顾晴欢白皙的指尖一片冰凉,她眸光轻抬,轻声笑着说:“是啊,要是廖劲在,一定比跟你单独相处更有意思。”
廖劲?她什么时候关注到了他?霍景琛眼底一片阴霾。
此时此刻,正在家里的画板前,专心做油画的廖劲忽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忍不住竖起衣领子,满脸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奇怪,窗户没关吗,怎么感觉有一股寒气朝自己袭来?
顾晴欢接到池浅电话的时候,正在替霍景琛熨烫衬衣,她拿起电话,夹在脖颈旁,歪着脑袋问:“浅浅?”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暴风般的哭泣,吓得顾晴欢立刻把熨斗放下。
“浅浅,你怎么了?”
“欢欢,我爸出事了!”
顾晴欢匆匆赶到池浅家,发现门被撬了,屋子里一片狼藉,简直跟被人打劫了一样。
池浅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团团的纸巾不停擦眼泪。
她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轻声问道:“你爸这回又欠了多少赌债?”
池浅红着眼眶,自嘲地笑了:“八十万……不,过了今晚,连本带利应该就变成八十五万了吧,那些放高利贷的人说了,三天之内,要是不把钱还上,就砍断我爸的手……”
顾晴欢伸手抱住池浅,她靠在她肩上,呜呜哭出了声。
池浅的那个爸,顾晴欢是了解的,从上大学开始,就跟吸血鬼似的,时不时来学校找池浅的麻烦,等池浅毕业后,更是三不五时出去赌博闹事,池浅一面恨他,一面又无法割舍掉他,也许这就是血缘的牵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