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梅庄逗留了小半月,伤也是养好了,赵则初预备启程回京,向陛下奏报冀州疫情等一干事务,三人自同行归京。
入了城门,已是掌灯时分,明日又是官员休沐,赵则初多日奔波,新伤初愈,回府便歇着了,案上是临去冀州前命人查的事宜奏报,工整的摞着,赵则初闲来无事,随意翻看了一本,正是关于胡相家宅渊源的,所述篇幅最多的便是有关胡相下堂妻霍氏的。
霍氏嫁于胡相时,胡相还只是个小小的五品随谏,只因品貌俱佳,能言善辩,便得了霍家二姑娘的青眼,此后与霍家结亲,更是一路平步青云。
赵则初一直以来未想明白的是,胡相与霍家该是同气连枝的,今日胡相虽高居相位,然在朝中亦是孤立无援,远不如霍家兴望时的扶持助力稳妥,为何要铤而走险,筹谋巫蛊以陷害太子霍家一干。
赵则初正思索着,却被霍娘子遗女,名作成璧,自幼体弱多病,养于陋院,无人照看,几个字吸引住了,他恍然想起那日胡相寿宴上遇见的灵动姑娘,有没有几分可能便是霍氏遗女,赵则初无论也不会相信那个小娘子只会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婢女。
赵则初万般思索下来,唯有亲自前去查探一番最为稳妥,月黑风高夜,正是顶风作案时。
赵则初身手敏捷,三两下便翻上了高墙,正可谓公子人如玉,即便是做翻墙这样浪荡子的伎俩,也丝毫不见猥琐,全然是行云流水般的熨帖好看,估计这赵则初是被自己的玉树临风之姿昏得五迷三道,忘了细看落脚之处,本以为会轻飘飘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就好似那谪仙下凡一般。谁知偏偏脚下一个没着没落,踩破了冰皮,噗通一声跌在了冰冷池子里。
谁知这破烂院子,邻墙会挖一个池子蓄水。赵则初有些怕水,池水又不浅,若是平常走进去,也会到腋下处,偏是猝不及防跌落了进去,腿下一软,身子一倒,在水里扑腾上了。
挣扎之间,赵则初隐隐听到一声清冷女声,又没听清说得什么,正思索间,又喊了一声,这回他听清了是:“池水不深,没不过你,站直了便好!”
赵则初闻言,定了心神,用脚探了探地底,可算在水中站直了,露出了脑袋。
正是霍成璧站在池边,提着灯笼,还是寿宴时遇见赵则初的那身打扮,一双凤眸,瞧着湿淋淋的赵则初,昏黄明灭的灯火下,更映衬得赵则初肤白貌美,剑眉星目,鬓若刀裁,鼻梁挺拔,唇红诱人,心想:“是个实打实的美貌男子。”不禁夸赞道:“好一朵出水芙蓉!妙哉!”
“你说什么?”赵则初瞪大了眼,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