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
盛夏已被打的体无完肤,哭嚎着,她知道这罪自己是万不能认的。
府尹冷冷看着她道:“你这毒妇,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官自会让你认罪伏法,带人证来,当面对质!”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与盛夏争执的小阿娇,上来便哭哭啼啼的跪下道:“我道姐姐那日如何心急,竟不顾姐妹间的脸面,也要上那席面,愿以为姐姐只是想与我一争高下,却不想竟包藏这样的祸心!”
盛夏嘶哑着嗓子道:“你这贱人,如何这般血口喷人!怎不知是你害得胡二公子,与他下的药,栽赃于我。”
“姐姐好狠毒的心,我与胡二公子何仇何怨,要拼尽身家性命,下这样的毒手?倒是姐姐,与胡二公子结怨日久了吧!”小阿娇面色狠厉起来,盯着盛夏道。
“你,你胡说什么?”盛夏慌乱起来。
“当年,盛夏姐姐你的妹妹可是亲手害在胡二郎手中,现下还在乡下将养着,要靠姐姐的银钱度日呢!”小阿娇道,这话听似在说盛夏与胡二郎的宿怨,却让盛夏忽而想起病弱的妹妹,离不开供养,想起这诸般种种可疑之处,她突然明白起来,自己逃不掉了。
她瘫软了起来,倚在刑架上,竟笑了起来,而后对府尹道:“大人且容罪女与阿娇娘子私下说几句话。”
这多日的拷问下,盛夏也未认半点罪,如今这声罪女倒让府尹放了心,他自吩咐了众人下去,只留了盛夏与小阿娇在室中。
沉默良久,盛夏深吸一口气,道:“这样大的局,妹妹做不出来,妹妹你也是在提他人办事吧,该是皇孙赵则初?”
小阿娇闻言,心下是讶异的,但依旧不置可否,只说:“你我都是任人鱼肉摆布的,阿娇只能说,待姐姐去后,我自会替你继续供养姊妹。”
“我于世间苟活这许多年,不过是为了这最后一点念想。自知卑贱,无力替妹报仇雪耻,反倒要日日迎合,如今好了,冤虽冤了,自问真有一日能手刃仇人,便也不枉此生吧,终也能尽情尽兴做一回人。”盛夏沙哑着嗓子,倒有些无所谓了,她轻轻仰着头,又说道:“只希望妹妹说话算话,信守承诺,否则姐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小阿娇心中竟有些酸涩起来,活在这世上的人,大都明白又糊涂,谁又不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身不由己。
盛武皇帝揉着额头,他再清楚不过这胡二郎之案中的蹊跷,那巫蛊的邪药,总让他心生忌惮,他看着跪在下头的胡长安,道:“朕知道你失子之痛悲切,可事关巫蛊,终究不能再放在明面上。”
“臣知道,只犬子之死实在过于蹊跷,若不清查幕后主使,不知还会有怎样的灾乱。”胡长安叩首道。
“朕有分寸,你且退下罢,好生将养几日,别垮了身子。”盛武皇帝只打发了胡长安道。
霍成璧也学好了规矩,胡长安想赶着年前将她送进宫里,先陪在胡贵妃身边。
只挑了个好日子,胡相便让张氏带着霍成璧进宫谢恩。
一早上霍成璧便被叫起,一顿沐浴梳洗,穿了软银轻罗百合裙,配以如意云纹衫,梳了个简单的单螺髻,选了累丝珠钗,又戴了白玉的耳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十足温文听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