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有什么关系。”
赤袍男子兀自翻动着手中的书卷,声音低沉却干脆。
白袍女子转过身子,媚眼含笑,声音嗲嗲地叹道:“你可是人家孩子的师父呢。”
“呵,我什么时候成他的师父了?”赤袍男子嗤笑一声,接着反问道,“我要是他儿的师父,那你不就是他儿的师姐吗?要救也该是你去救。”
赤袍男子始终低头看书,目光未曾抬起过半分。
白袍女子眼神瞥着门外,嘟起红唇,不屑一叹:“那人长得太丑了,我才不救呢!”
两人言谈之间语气平松倦怠,好似将唐父的生死拿捏在手掌之中,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这赤袍男子名唤丁阅,白袍女子名唤陆瓶儿。这师叔侄二人都是寂禅宗弟子,此番他们二人外出任务,无意间落脚青岩城,却正好被唐父发掘,于是就打算来唐家借宿几日。
陆瓶儿忽地转过身子,倾身俯在茶桌上,闪动着一双水眸,娇声问道:“师叔,好歹咱们也是借宿他们家,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不会笑话咱们宗门吗?”
“这世间人事皆是交易,他刚刚已经透支了自己的收益。”丁阅淡淡地回复着,目光不离书页半寸。
陆瓶儿眸中水光一亮,声音忽地娇颤起来:“他,透支了?”
白袍女子将“透支”二字咬得很紧。
听到声音异响,丁阅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书卷。他抬起头来,发现陆瓶儿正俯在桌上,含笑打量着他。一双媚眼如波,好似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不过丁阅依旧不动声色,眉宇间神色依旧和善可亲。他看着陆瓶儿,就像是看着两三岁小孩儿一般,眸中没有一丝对异性美貌的欣赏之色。
“别打我的主意。”丁阅的眸色忽地幽邃起来,目光悠悠,深不见底,“小心自己死得连渣儿都不剩。”
言毕,又拾起桌上的书卷,阅读了起来。
“师叔,你好吓人!”陆瓶儿娇嗔一声,身影从茶桌上一跃而下。
接着她移步飘到丁阅身后,径直趴在了他的后背上,双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
“真不救他吗?”陆瓶儿趴在丁阅耳边,轻声呢喃着,“师父在的话,肯定出手的……”
听到此言,丁阅眸色微微一动,却依旧看着眼前的书页。
他开口调笑道:“怎么?你喜欢那个木鱼脑袋?”
“哪有?”陆瓶儿嗲嗲地笑着,“师父哪里比得上师叔呢?”
“那就不要提救人的事。”丁阅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自有我的道义。”
听到这话,陆瓶儿趴在丁阅背上,激动地摇晃起身子,兴奋地喊道:“师叔最帅了!”。
“从我身上下来。”丁阅似是没了耐心,声音有些冰冷。
见师叔似是厌烦了,陆瓶儿悻悻地松开了双臂。她静静望着师叔典雅俊秀的侧颜,眸中满含着怨恼。
过了片刻,她眸色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娇笑着开口道:“师叔,那我出去玩了!”
“嗯。”丁阅兀自阅读着手里的书卷,随意答复了一声。
见到师叔只顾着低头沉读,陆瓶儿鼓了鼓红唇,轻嗔一声,接着一甩袍袖,径直离去。
陆瓶儿出门后,过了小片刻,丁阅又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悠悠叹息了一声。
“还是来了啊。”
只听庭院里一双脚步急忙,匆匆朝西厢房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