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第二天下起了小雨。

春雨细细，耳边窸窸窣窣，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清新的味道。

柳如意到了赏花阁，碧玉接过她的披风，她算是主办方，自然要早来些时候。

阁楼里已经布置好，昨晚就有侍女过来清尘驱虫熏香，挂上轻纱，摆上鲜花，备上笔墨纸砚，还有柔软漂亮的抱枕等等。

不大的小阁楼里充满了甜美与精致。

她站在窗前，掀开轻纱，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被湿润了，她倒是喜欢这个天气。

“六妹妹娘来的早。”

柳如意一回头，看见了秦长舟，对上秦长舟亲切的笑容。

她并没有邀请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些不好意思：“长舟姐姐，我……要不要一起坐会……e……”她该找个什么理由解释没有邀请她呢？

她昨天没有想太多，只想着先从柳四柳五入手，至于秦长舟，住在老夫人那里，而且看起来十分的精明，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原主的婚事与秦长舟没有利益冲突，就……忘了……

秦长舟微微怔了下，大约没有想到她会邀请她一起，随后笑道：“不用了，我是帮老夫人看看这里，担心几位姑娘冷到。昨天妹妹送的响铃簪我很喜欢。”

“哦……哦，那就好，姐姐喜欢就好。”柳如意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忘记了，但是碧玉不会忘记，她不说，碧玉也会帮她周全的。

秦长舟又四处看看，小暖炉有没有备好，雨有没有潲进来，站在柳如意身旁。

按照年龄秦长舟年龄和她是一样的，但是或许是年长几个月，又或者说是因为秦长舟所处环境艰难些，秦长舟看起来要比她稳重一些。

“今天早晨二公子陪着老祖宗吃的饭，老祖宗多吃一碗粥呢。”

看似闲聊，但是重点再二公子那里。

柳如意猛的看向秦长舟，稳了下心神，学着秦长舟的样子，平静的说：“老祖宗就喜欢热闹，我今晚……”

秦长舟微微摇头。

柳如意会意，“我明天早晨请安，陪陪老祖宗。”

系统：2分。

秦长舟点头，“好的，老祖宗就喜欢你们常来。”

柳如意松口气，她感觉这个秦长舟和柳二差不多，说话拐一百八十个弯子。不过有些话是不能直说，秦长舟总不能直接说老夫人不希望她猴急的看严克己的书信吧。

单凭她从从秦长舟摇头的动作就推出来老夫人的想法。

又单凭这一句“今天早晨二公子陪着老祖宗吃的饭”推出“因为昨天上午她去找柳二，告诉了柳二她可以和严克己舒心来往，然后柳二告诉了严克己，严克己当天就写了信，最后晚上接着吃饭，将信先给老祖宗过目”，也是有难度，她觉得自己能明白已经是进步了。

柳如意还在绞尽脑汁的搜刮话题，想和秦长舟话家常，就看见柳五撑着一把小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是侍女，一个拎着食盒一个捧着一个匣子。

咦？

柳五也来早了，这是想……和她说说话？

秦长舟也看见了，笑道：“就不打扰妹妹了，老祖宗还等着我给她念书呢。”顿了下，又说：“五姐姐虽然不易亲近，但是没有什么心机，这几日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什么事都干不下去。”

“多谢姐姐提醒，我与五姐姐今天说开了就好了。”看来老夫人也是希望误闯房间的事别闹大了。

都是老夫人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系统：1分。

秦长舟眼睛微微眯了下，她的重点并不在这，而是在“什么事都干不下去”。第一次有了和人说话费劲的感觉，难怪柳二说六妹妹是个妙人，之前还没看出来。

秦长舟又道：“听说四姐姐近来也突然喜欢抄经书了，今日你们可以好好聊聊，我是没有那佛心了。”说完拍了拍柳如意的手，她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了，再说下去那就是明说了。

然后转身走了。

柳如意却没有听出来什么，正好在门口迎上柳五。

柳五与秦长舟都没有要话家常的想法，两人客套一两句就结束了，这就是说话的默契。

柳五看见柳如意，眼圈一红，“怎么也不穿个披风？下着小雨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