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说道:“这也是你教给我的,无故不可说,甚深故不可说,能引无义故不可说,法相法尔之所安立故不可说。”
姥爹顺着法师的话说道:“人不可能理解所有的事情,好多事不能说出所以然的,一些复杂的事情与其痛苦的纠结于寻找原因,还不如淡然地接受?”姥爹说得非常自然,如同背诵经文一般顺畅。说完之后,姥爹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姥爹瞪着法师,期待法师给他一个解答。
法师的笑意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姥爹见他如此,便如实奉告道:“不瞒你说,在你告诉我你师父临终前预测十九年半后我会来到这里之后,我突然感觉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仿佛这里是我的故乡,我这些年是离乡游历,最后又回到故乡一样。刚才跨进门槛的时候,我还想起了将木片塞进门槛缝隙里的情形。”
法师默默听着姥爹说话,就如恭顺的弟子聆听师父教诲。
“上次我不小心扭开了茶杯中的机关,意外看到那些一动不动只眨眼的弱郎,吓得两腿直不起来。可是就在刚才,我却记起了那些弱郎的样子,每一张面孔我都记忆深刻。”
法师连连点头,仍然如闷葫芦一般不说一字。
姥爹想了想,接着说道:“这么说来,我的前世确实在这里生活?我就如那些转世灵童一样,短时间内能想起前世的一切?”
法师不说话。
姥爹自言自语道:“我上次听……扎巴……对,扎巴……我听他说了这个寺庙曾经数百僧众起尸的往事,那个苦行僧用特殊的方式引诱弱郎们跳入寺庙前的河中淹死,后来打捞尸体却发现独独少了住持的尸体。莫非……”
姥爹瞥了一眼法师,干咽了一口,说道:“莫非我上次见到的弱郎大王就是住持的起尸?他也认为我是苦行僧的转世,所以那晚来找我?”
法师沉默不语。但姥爹从他安静祥和的表情中看到了回答。
这时外面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子进入房间。阳光一缕一缕的,仿佛长发一般可理可数。
姥爹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你认为我是苦行僧转世,但投胎转世也有胎中之迷,灵魂从入胎到出生要经历极大痛苦,这种痛苦大到能忘记一切。哪怕是绝世高僧,经历这种痛苦后多多少少会遗忘一些,需要通过第二世的重新学习来弥补记忆缺口。古往今来的转世灵童也得在前世生活过的地方闭关数月数年才能无师自通,无一例外。或许我前世对弱郎了如指掌,但现在我对弱郎的了解少得可怜,你该帮助我才是。”
胎中之迷,也就是转世之人因为天道的压制,在婴儿出世之后,会忘记前世的所有记忆,它就好像是突然失记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