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言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过了深夜十二点。
三楼的那间屋子尚且还有灯光在亮着,在黑暗之中散发成一团柔顺的光。
高大的男人立在暗沉的夜色之中,周身吹过这山间的风,突然之间莫名的有几分心慌意乱。
他们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似乎并没有让两个人靠近彼此一些。
相反,他的内心深处隐隐有几分难言的畏惧。
若是将来有朝一日,这个女人真的发现了他下药困住她的事情,怕是真的要闹个天翻地覆,然后一如多年前那样狠心拒绝毫不犹豫的离他而去。
到时候,他就算再等上十个五年,估计也不会再等回她了。
景婳到底有多心狠,他记得一清二楚。
盛祁言静静的站在那里,这些烦乱的思绪让他烦躁不已。他从怀里摸出一根烟,抽完了等烟味又散了散之后,这才抬脚进了门。
上了楼,卧室的灯竟然还是亮着。
他推门走了进去,才发现那女人并没有乖乖的躺在床上。
心里一惊,脚下的步伐有些急促的往其他地方走去,这才看见在阳台上窝着的景婳。
她身上穿着的是他今天吩咐让人送过来的睡衣,坐在那张超级大的吊椅里,纤细的身影在明明暗暗的夜色之中微微摇晃。
盛祁言觉得,自己心口那里变得沉甸甸的,有些闷得慌。
他放缓步子走了过去,来到她面前半蹲下,伸出温热的手掌握住她有些微凉的小手,压抑着情绪低沉地开口说道,“这山里面夜晚的风大温度低,你穿这么单薄,小心着凉了。”
景婳不说话,只一双杏眸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些时日她认真想了很久自己的情况,那种整日要被睡意压垮的疲惫感,就算是累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好了几分。
虽然现在能走走路了,但是乏力感和困意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存在的。
她今天又睡了很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半夜了。
如果这会儿再不确定自己是被人动了手脚,她就真的白活了这二十多年,更白去经历了五年前那场生死。
景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盛祁言这个人对她各方面的占有欲以及绝对掌控欲都强烈到吓人。
但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他心情好了以后圈养的宠物。
他凭什么耍手段把她囚禁在这里?
真是变态!
经历了这件事情以后,她现在算是彻底的放弃要跟他去讲道理说明白的念头。
因为这个男人,心理已经开始扭曲有问题了。
她现在想对他说,让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好好检查检查才对!
不过这话必定是会激怒喜怒无常的他,所以她选择缄默,并且不想跟他有任何的沟通。
景婳默默挣扎着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把身子往吊椅深处窝了窝,眼神淡淡的落在某一处。
当然,这某一处跟盛祁言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见自己这样被刻意的无视,盛祁言忍不住黑了黑脸。他本来想要直接把她抱回屋子里面去的,但是手快要伸出去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他站起身垂眼看了看景婳,然后也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屋里。
很快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床薄薄的毛绒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