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弄巧成拙了?殷绣攥紧了帕子。
“首先,我要听你们自己说一说,这里的两只绒花,各是你们谁做的?”殷老爷问道。
“舅爹!”不等殷绣开口,刘妍已经叫了一声,“红丝巾下面的绒花是我做的,蓝丝巾下面那只,是殷绣做的。对吧,表妹?”
殷绣愣了愣,看向刘妍时,只觉得她眼中透出古怪,简直像是守在陷阱旁边的猎人一样。一时又想不明白她的用意,只好轻轻一笑,坦然答道,“是。”
“唔。那我就先说说,妍儿交来的作品。”殷老爷依次看向大姑太和二姑太,缓缓说道。“妍儿做的这只绒花,心事奇巧,色彩鲜艳,可见花了一番苦心思,实属难得。相比之下”
刘妍听着,眉毛高高挑起,下巴也高傲的仰着,又不加掩饰的睥了殷绣一眼,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殷绣并不理睬,只静静的继续听着。
殷老爷顿了顿,继续说到,“相比之下,绣儿做的绒花,用色比较简单,样式也并不出奇,只是,若论功夫和技巧,”
“砰”,殷老爷的话忽然被一声轻响打断,二姑太重重的把手中的茶盏放在桌案上,茶水漾出来,在桌子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圆圈。
殷老爷捋了捋胡子,抬眼看向刘妍。刘妍呼吸急促,好似恨不得掰开殷老爷的嘴巴,把他没说出来的半句话掏出来。殷绣也紧张的攥紧了帕子。
“若论功夫和技巧,还是,绣儿要略胜一筹。”殷老爷说完,对殷绣露出微笑来。“哼!”二姑太撅着嘴,翘起了二郎腿,大姑太已经闭目颂起了经文。
“耶!”雪酥第一个反应过来,两手握拳,举过头顶,大声欢呼起来。
“雪酥!不得无礼!”青梅立刻来拦她,却见刘妍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两人都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让了几步。
“不可能!”刘妍大声尖叫道,胸口一起一伏,像是有些呼吸困难的样子,大睁着眼睛,眼珠子左右转动,似乎是在思忖什么,又抬眼看向殷老爷等人。
“不可能!”刘妍直冲到八仙桌旁边,一把扯掉了蓝色的丝巾,打开漆盘上的盒子。盒子里是一只精美的菡萏绒花。
殷老爷似乎猜到她此刻难免心情懊丧,只柔声劝慰着,“妍儿,你看绣儿做得这只菡萏绒花,勾条如此精细,打尖又纤巧,传花造型栩栩如生,足见做的人耐心细致,技巧不一般啊,你还要多向她学习才是。”
“不对”刘妍嘴唇哆哆嗦嗦的,欲言又止,又查看红色丝巾下面的绒花,这是一只菊花样式的绒花,用了七八种颜色的绒条,简简单单的绕了几圈,勉强能看出是菊花样式,各种颜色相互冲撞,绒条扭得不成样子,实实在在不如前一只好看。
刘妍又看向那只菡萏绒花,手下狠狠用力,像是要把它捏成碎末。为了找到最好看的菡萏图样,她不知翻了多少图册,为了找到最合适的藕粉色丝线,她挑来拣去不知多少遍,那花瓣是她用一根一根绒条拼在一起做出来的,每一根绒条的长短,打尖的位置都无比讲究,为此她的手指不知被扎了多少次。
刘妍把它举到殷老爷鼻子底下,大声说道,“舅爹!这不是殷绣做的,是我做的呀!”
殷老爷一听就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倒是二姑太一下子挺直了腰背,质问道,“你说什么?妍儿,你再说一遍!”
刘妍高高举着那只菡萏绒花,手臂微微发抖,“母亲!舅爹,舅母,这只菡萏绒花,不是殷绣做的,是我做的!胜出的人不是殷绣,是我!”
“什么?我就知道!”二姑母越说声音越高,指着殷绣大声喝道,“一定是你,知道自己赢不了,就暗中动了手脚,是不是!”
殷绣忙为自己喊冤,“绣儿冤枉!这两只漆盒,一只都在大姑母那里,没有第二个人动过呀。”
“一定是你故意弄翻茶水,假装去换衣服,实则去大姑母的房间把两只绒花调包了!”刘妍又指着殷绣说到。
殷绣笑了笑,“我去偏殿换衣服,阿爹院子里的几个丫鬟都可以作证,还有,表姐身边的丽景,”丽景吓得顿时浑身一抖,唯恐殷绣说出泼墨水的事情,不觉满脸通红,掺和这墨汁的颜色,红黑斑斓,实在引人发笑。
殷绣却只是顿了顿,盯着刘妍,问道“是不是,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