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纯说到潘凤,何进不小心又看了眼潘凤,一下子被他那地包天的野猪脸惹得发笑,心中怒气也消了一半。
“既然本初你不放心,那就请你带兵第一个通过葫芦口,看看里面有没有角逆的伏兵。就这么定了,大军略作休整,明日巳时出发,进兵代郡!”
众将起身接过何进的将令,走过袁绍身边时,纷纷投以嘲笑的表情。
当夜,袁绍秉烛展卷,仍旧心心念念着葫芦口的危机。
“袁将军一番灼见,下官佩服。”
袁绍一惊,回头看,竟是魏郡督邮审配不知何时进入房中,站到了自己身后。
“审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一名杞人忧天的白衣罢了。”说起白衣,袁绍苦笑着摆摆手。
“杞人忧天只是更早的先见之明。未见胜,先虑败,句句在理,俨然有韩信、卫青之古风。下官亦有此忧,可今日大将军没给将军说完的机会。配深夜叨扰,就是想问将军,如果葫芦口有变,当如何处之?”
袁绍轻声叹息道:“这葫芦口之险,不仅在中段,更在收尾。要知道,如果我前军出谷,中军在谷,后军未进谷,此时黄巾军使一出半渡而击,我大军首尾不能相应,岂不是前部要被各个击破?”
审配听袁绍慢慢分析,不住点头,口中若有所思的说道:“将军说的在理,不过西边张懿,东边公孙瓒都在按照大将军令厉兵秣马,若那张角赶来偷袭,东西两路直接进取高柳,断了他的后路!”
“不谋万事者不足谋一时,为将者当思必败之战,方可做必胜之谋。为今之计,绍自带前部,若有危难,将为大将军挡之。请将军随我胞弟袁术在后按住后军脚步,如果真有不测,为大军留下可用之兵。当然,最好我还是杞人忧天啊!”
审配的眼神从地图上的葫芦口转移道身前这个举着明灯的青年英才上。一路上,审配只见到何进身边围满了雒阳的纨绔子弟和浮华之士,还从未见到像袁绍这般舍生忘死,将自己的性命都考虑到军略之中的人。不愧是四世三公的名门之后,也许大汉朝的未来,真的要依靠这样的人来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