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先生道:
“这个我还不清楚,按说这么个小地方,有的话,是知道的。”
“有没有,我们进城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芥子迫切地说。
麻婆婆急了,制止道:
“还去城里,我们的麻烦还少吗?以后你就乖乖地在学堂念书,那儿也不能去了。”
就在学堂重新开学的这天,来了一个讨饭的妇女,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蒿头土脸,头发上虮子粘的白拉拉的,破烂不堪的衣服上,虱子排队。妇人双目无神,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麻婆婆看得心酸,便给了她们饭食,并留宿给小女孩梳洗,更衣杀虱灭虮,又送了些旧衣服。晚上安排在工匠们住过的工棚里。
次日清晨,麻婆婆准备好饭食,叫那妇人时,发现她丢下孩子,半夜里已经跑了。麻婆婆急叫来社先生商量,社先生道:
“跑的已经跑了,看来她是早有准备的,也撵不到了。我们又得一个孩子,就留下养着吧!”
芥子多了一个伴儿,也很开心的。
可是麻婆婆后来才发现,这孩子有问题,不知道饥饱。原以为孩子饿怕了所致,可吃饱肚子一段时间了,还是吃喝没个节制。能吃的吃,不能吃的也吃,能喝的喝,不能喝的也喝。
这下麻婆婆觉得麻烦大了,可社先生说:
“大一点就好了,不用担心。原因是孩子从生下来,就一直处于饥饿状态,从来没有包食过一顿,既是偶然饱食一顿,也是粗皮糠渣之类的,没有经过细食脂膏营养滋润,导致一种恐饥症。遇到可口食物,就没有节制,甚至于对不可口的也贪婪。得慢慢矫正。”
麻婆婆就按社先生的指导,精心调养着小女孩。
芥子十岁生日那天,体内起了战役。因基因差异,芥子体内草液、鹿血、豹血、人血出现排异现象,各种基因细胞内噬争斗,直到出现亲和力为止。
这种现象一般会持续10天左右,体能好则能抗过来,体能弱者一般无法穿越。
芥子突然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肤色白一阵,绿一阵,红一阵,青一阵。一会有呼吸,一会没呼吸,一时水米不进。唤也唤不醒,叫也叫不喘。
这下实实儿吓倒了社先生和麻婆婆。
麻婆婆哭丧道:
“这孩子怕是不行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社先生安慰道:
“芥子不是普通人,能挺过来的。只是这种情况我也从来没遇到过,我现在就去请大夫,让大夫瞧瞧。”
说着就急燎燎出了门,架起驴车,加鞭快驴向黑河县飞奔。找到益寿堂,说明了情况,大山背上药箱,乘上驴车出诊去。
到家就诊时,大山看到绿发少年,心头一紧。难道大河拼了命要找的人就是他?他还果真活在这个世上。若是大河将他找来,就是益寿堂半个继承人,就得和我分家业。他想着,就起了歹心:
“那我就让你离开这个世界,让大河也死了这分心,安下心嫁人去!”
大山的面目是那么的狰狞,心里是那么的阴险。
社先生见大山在发呆,以为孩子真的不行了,急切问道:
“这孩子没得治了吗?”
话语惊得大山颤了一下,急查看眼睛,切脉,乔张做致折腾了一会儿,道:
“这病得的奇怪,跟我去抓几付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说完自觉话不妥,又道,“我一急话有失礼,我是说孩子很危险,救命要紧,赶紧抓药来,吃了能不能度过这一关,不能肯定。”
大山说着,背起药箱急走,社先生紧追慢赶,架起驴车,拉着大山去了益寿堂。
大山离开学堂,坐在车上,心里直打鼓。肚子里激烈斗争着:
“大河不顾性命的要找绿发弟弟,没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若是找来了,他们两个定会一个鼻孔眼里出气。我本来就与大河思想不齐,再来一个结党的,后串无穷。除掉他?可是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啊!”
大山处于矛盾之中。
“驾!”
社先生又加了一鞭,一鞭抽在驴臀上,也抽在了大山的心上。
大山回过神来,又陷入沉思中:
“父亲能下手扔了他,我怎么就不能除掉他呢?”
心里转了这么个弯,大山不再矛盾了。决心已定,他在肚子里就酝酿起药方:
“断肠草,雷公藤,鸩酒,砒石,鹤顶红,夹竹桃,乌头,毒箭树,雪上一枝蒿。对!就用雪上一枝蒿,死不留痕,反正他已经在鬼门关了,我就暗暗送他一把,神不知,鬼不觉,让他去见爹娘,也算是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