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想不到丹朱竟然这么快就将门给关上了,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实在是有些遗憾。再次让小厮上前叫门,可这次任小厮将门拍得震天,也再没人来开门。倒是惊动了旁边的人家,不少人开门朝着这边张望。怕自己被发现,躲在一边的徐二少连忙把刘昆给拉走了。 “开门的可是那女先生?”刘昆还在回味着刚刚的匆匆一瞥,因未曾看清,那女子模糊的身姿朦胧而曼妙。 “那只是女先生身边的丫鬟,她的姿色可比那丫头出色得多。” 听徐二少这么一说,刘昆更是难以按耐,“多亏了徐兄,要不然如此美人儿,我定然错过了。只是,她身边的丫头似乎脾气都不小,她怎肯从了我呢?” 鱼儿上钩了!徐二少压下心头的喜悦,低声奉承道:“您可是县令的公子,论身份,闵安县谁能比得上您?再说,你长得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哪个女子见了您不心动的?这些日子伯母不正为你寻一房良妾吗?这女先生又读过书,岂不上佳的人选?” 刘昆是家中幼子,婚事自然是千挑万选,妻子是他父亲同科的女儿。虽说刘三少奶奶性子柔顺,又善女红,但容貌平凡,刘昆很是不喜。一个月里鲜少踏进三少奶奶的房门,成天与通房厮混。刘夫人虽恨小儿媳不争气,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急着抱孙子的她这几日正打算替小儿子寻一房良妾。但闵安县的谁不知道刘昆的底细,日子过得去都舍不得将女儿送去遭罪,愿送女儿进府的大多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只是这样的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能好的到哪儿去?刘夫人自然也是瞧不上的。 刘昆早就心动了,娶妻娶了个无盐女,纳妾一定得纳个符合自己心意的。可是到底还是没瞧见罗纹秀的模样,还是未曾松口,“等我看清楚她的样子,我再回去找母亲商量。” 没曾想第二天就如了刘昆的愿。 原来罗纹秀见陌生男子前来叫门,越发觉得闵安县住不下去了。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徐氏又如此诋毁她。这一院子都是女子,还带着一个小儿,若遇上不讲理的地痞流氓实在是危险的很。于是,第二天就再次去了趟韩府,问韩襄进展如何。 守在路边的刘昆远远瞧了一眼,顿时魂都丢了。对着徐二少连连说道:“你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念叨完,就急急跑回家去。 罗纹秀可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正和韩襄聊着搬去临县的事宜。 韩襄的夫家也是商人,但有着自己的商队,规模比韩家的生意大多了。韩襄未来的夫君是家中的长房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能力自然不差。收到韩襄的信件后,第二天便命人找好了宅子。但宅子久不住人,还需要修整一段日子。一两个月后,罗纹秀就能搬过去了。 对于韩襄要搬去临县这件事,韩襄是举双手赞同的。她当然知道自家哥哥对罗纹秀的心意,可她一点也不看好。虽然她不清楚先生的出身,但总是觉得罗纹秀绝对不是哥哥能肖想的。至于徐氏,韩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欺负先生的,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先生,过两日我打算看看铺子的账本,你来帮我可好?” 罗纹秀点了点韩襄的额头,“自己的嫁妆还得找其他人帮忙,这么懒小心文大少爷不要你。” 韩襄哼了一声,“他敢!” 看着韩襄染上绯红的双颊,罗纹秀也不禁轻轻勾起唇角。 当年来闵安县时,也不过带了几个包裹,这些年罗纹秀也没置办多少东西,行李里最多的反而宝哥儿穿不下的小衣服。所以没怎么收拾,大部分行李已经打包好了。 闲来无事,罗纹秀已经将宝哥儿的秋衣缝制好了。 罗纹秀将封好的小棉袄举起来端详,“如今我的针线倒是大有长进,果然并不是没有天赋,只是从前偷懒罢了。” 丹朱在一旁道:“小姐也该替自己置办几件衣服,现在的都太素净了,大多都是些青灰色、月白色,哪里是你这个年纪穿的呀?也该穿些鲜亮的。” 罗纹秀将小袄叠好,“我不过是个孀居的妇人,合该穿这些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