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霄惊得张大了嘴。 沈尧娘看了眼丹朱,“把银票给沈老爷。” 然后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是记仇的人,趋利避害本是人之本性。你当初将我国公府这支从族谱上划去,我们不怪你,也未曾想过追究。也许若干年之后,你我两家还能像平常亲戚那般相处。可你不该在我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时候,还来算计我们。这两天的事,就是给你们个教训,毕竟你还是算我们沈家的长辈,若不是名声有碍,我们纵然是烦了你,也不能不让你进府。”沈尧娘冷冷地看着沈天睿,眼里不含一丝温度,“这里是五千两的银票,就当是你们离京的盘缠吧,我希望你们明天就离开。” 沈天睿的脸上青白交加,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他抬起头,看向沈尧娘。面容俏丽的女子表情淡漠,明明打扮素净,却看着贵气。这是他第二次见沈尧娘,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不过一岁多,被乳母抱在怀里。 还是沈霄伸手接过,他们上京并没有带多少钱,但同行的人不少,如果不收这五千两,还没到俞州,钱肯定用光了。 说完,沈尧娘就站起身,“国公府与你们俞州沈氏竟然没了干系,我祖母自然也不能葬在你们祖坟。等过了年,我们便会将祖母迁出来。在此之前,会有国公府的忠仆前去照料,就不劳烦你们了。” 等沈尧娘出了门,沈天睿才缓缓地吐了口气,“岂有此理,太猖狂了!” 沈霄苦笑,“父亲,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回家吧!母亲还在家等着我们呢,三郎离了娘亲,这几晚都未曾睡好。” 沈天睿最终点了点头。然而一脸阴沉,盯着跳动的烛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沈尧娘出了客栈,便坐上了马车。 想着事情的她并没有注意到,马车上竟多了一个人。 “尧娘!”见沈尧娘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又怕吓着她,陈敏卿不得不轻声唤道。 沈尧娘这才抬起头,看到陈敏卿,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你这么晚出门,我有些不放心。正好也没什么事,便送你回去。”陈敏卿解释道。他和杜鹤翼分开后,便听说沈尧娘出了门。追去安府的时候,有听说她往城西的方向走了。国公府和长公主府都不在城西,陈敏卿便猜到她应该是来找沈天睿了,又匆匆赶来过来。这次老天待他不薄,终于让他遇上了。 丹朱已经听到了陈敏卿的声音,作为一个合格的大丫鬟,这会儿拢了拢斗篷,认命地与车夫坐在了一起。还低声吩咐道:“赶车慢一点。” “怎么这么冷的天,也不带个手炉?”陈敏卿很自然地伸出手,摸了摸沈尧娘的手,“还真是冰的,可要我替你暖暖?” 沈尧娘明明记得下车的时候,她将手炉随手搁在了坐垫上。手炉虽小,但也巴掌大,狭小的车厢,该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可是,此时竟然不见了,沈尧娘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某人搞的鬼。 沈尧娘有些羞涩,不过并没有将手从陈敏卿的手掌中抽回来,“你晚饭可吃过了?” 陈敏卿点点头,“之前偶遇杜鹤翼,与他一同去酒楼吃的。” “杜家表哥吗?我还是小时候见过几面,他与你该是差不多的年纪吧?多年未见,走在街上遇到,我怕是也认不出来了。” 陈敏卿道:“他与我是同年出生的,我是五月生辰,他是七月的。我们自小也是认识的,当时经常在练武场切磋。你与他认识,我也与他认识,可是那时候,我俩却不认识。”言语之间颇为惋惜。 沈尧娘轻笑:“你与国公府非亲非故,我又是女子,最多就在后宅走动,哪有机会认识。” “那杜表哥是在禁军吗?他可曾婚娶?” 陈敏卿一一解释,“前不久杜鹤翼刚刚升了百户。虽有老国公爷在禁军中的旧部暗中照拂,但因杜家与国公府是姻亲的关系,他也受了不少打压,一直难有所作为。所以,熬了六五年,才升了百户。也因此,杜家双亲也没给他找到一门合适的亲事。不过在国公府翻案之后,他自己又争气升了官,婚事上也不像之前那么艰难了。上个月刚订了亲,是龙虎将军家的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