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委屈着说:“军爷,哪里是我们讹诈他们呀,他们来的时候还牛气哄哄的,四个道人全要的单间,一共四间呢,茶饭全要最好的,不敢怠慢呀。茶要是上晚了还得挨一嘴巴呢,这么多天下来会账八两多,已经很便宜了。他们才给了五两银子,是后来他们没钱了才收了脾气,我们还是苦主呢。”
郭援道:“等等,等等,你说明白了,他们不是一起来的?”
跑堂的说:“不是一起来的,先是来了一个老道,唉,也不对,他们全是老道。不过第一个来的老道真是有本事,一进来,就要住店,还掐指算命,什么都算得很准,说是这几天泽什么被什么的,我也听不懂,反正他意思就是说有什么凶兆,还躲不开,第二天早上又来了一个老道,也说住店还问我是不是有别的老道来住店,我这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就老实告诉他了,那第一个来的老道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就客房出来了,说是算准了刚来的那一位这个时辰会到,还说下午又会来一个,第四个人在等到第二天才会来,他还让我再准备两间上房呢。”
郭援心想:“老道,还四个老道,还陆陆续续来的?算的很准?这是谁呀?难不成是他?”
郭援问道:“那第二个老道是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跑堂的说:“第二个来的,那个才叫老道,第一个顶多像是路边给人算命的,那第二个老道好像一点人味都没有,呸,瞧我这张嘴,我是说,那个老道真是个仙人模样,远远的就飘来的一样。”
郭援好明白了一些,又问道:“那下午的时候,真又来了一个?”
跑堂的说:“真的,那第一个来的老道还要与那第二个来的老道打赌,我都听到了,说是未时四刻准到,那第二个来的神仙一样的老道不与他打赌,说是自己必输。还真准。我特意看了时辰,果真是未时二刻来的。”
郭援心道:“果真是他们!”便问:“那第三个老道是什么模样?”
跑堂的道:“最好认了,别的老道头发都发白了,就是这第三个老道,满头的黑发,听他们的言语,好像这个老道的年龄还是最大的,真是不可思意。”
郭援问:“那第四个呢?”
跑堂的说:“第四个老道,果然同第一个老道说的一样,第二天早上才来,您一定要问他是什么模样吧,那就一个字,有钱。”
郭援没好气的说:“那是两个字,我问你,他们都上哪去了?”
跑堂的说:“真不知道,有几个好多天没见着人,还欠着房钱,要不是那个小叫花子,也不至于那样。”
“什么小叫花子?他们哪样了?”郭援不解的问。
跑堂的道:“是来了一个小叫花子,不知道什么来路,不过现在看来,可以肯定那是个骗子,大骗子,十来岁的少年,矮个,把四个老道全诓骗了。”
跑堂的一边说着,两眼向店外一飘,指着大门口开说道:“您瞧那里,那位就是其中一位老道了。”
郭援心中一惊,连忙向外看去。未见其人,先听其声了。
“道兄,道兄,紫墉道兄!”说话的道士破履烂衫,头发喷淋蓬乱,但那头黑发格发显眼,如若整理一下,还真是黑发童颜的修仙人物,只是现在看来,像是遭了什么罪过一样。郭援没有急着出去认人,只是看着。因为他知道刚刚那黑发老道不是与自己说话,而是跟另一位名叫紫墉的人说话。
那位紫墉真人与跑堂说的一样,满头皆是白发一根青苍的都没有。与之前黑发的那位比起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只穿着里衫就在街上走。正月里还未转暖,那道长明显有一些怕冷,郭援看了清楚,他那是用自己的内力硬是把寒气阻隔在体外,只是这样做十分耗费真气,虽说动用了真气可那白发老道还是在风中瑟瑟颤抖着。
白发老道往后一看,起初还认不得人,但又定睛看了看,才认出这个人,问:“玉觉道人?你,你……”
玉觉道人慢步走上来,他还以为紫墉真人想关心他,要问他这是怎么了,谁料那紫墉真人伸手就是一掌向玉觉真人的脸打去,玉觉真人将头一低,一招平沙落雁躲过身去,紫墉真人回身一脚又向那玉觉真人的面门踢了过去。
那玉觉真人本也是本事高超的人物,武林中也素有威名,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一身本事全无,被紫墉真人那一脚不偏不倚得就踹在了脸上。
玉觉真人倒在地上滚了两滚,表情确有一些难看。他只觉得嘴里冒着血丝,低头一看,身下掉着一颗老牙。玉觉真人摸着自己的腮帮子,看着那颗牙,只觉得满肚子的委屈。
紫墉真人看这情行不对,自己把人牙打掉了一颗,但又不想认错,于是道:“你,你怎么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