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衣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记得昏倒以前,无双伏在她的面前睡着了,那时她怔怔地看着无双,心里很是羡慕,为什么她有勇气做她不敢做事情呢?
然后她便听见窗户被人推开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便一下子昏了过去。
四周是熟悉的小鸟鸣叫声,太阳光从林间穿过,树叶的边缘因阳光的照射而反映着金色的光芒。她轻轻动了一下,立刻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地说:“别动,一动你就掉下去了。”
她吓了一跳,侧过头,看见身边坐着一个紫色的女人,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是妖怪吗?
她有些害怕,很想后退,可是她马上注意到她身处在一棵大树的顶端,斜靠在一枝树桠上,如果一动,便真地会落了下去。
“你是谁?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紫色的女人道:“我叫紫羽,虽然是个妖怪,却不吃人,你不必害怕,是无双叫我带你来这里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
“无双!?”楚衣疑惑不定,无双怎么会认识妖怪呢?
仿佛看穿她的心事一样,紫羽道:“其实我本来不是妖怪,我本来,”她顿了一下,“你想不想看看我本来的样子?”
“这不是你本来的样子吗?”
“是的,不过是一百年前的,你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吗?”
楚衣点了点头,她如同任何少女一样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紫羽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用衣袖遮住脸,过了片刻道:“这就是我的样子。”
她拿下衣袖,露出一张满布皱纹,老太龙钟的脸,除了眼睛和头发仍然是紫色的以外,完全看不出是刚才那个美丽的少女。
楚衣低呼了一声,她并非没见过老太太,但老成这样,脸上的皱纹便如同老树的根一般,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她全没想到紫羽的真面目居然是这样的。
紫羽露出一丝苦笑:“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如果我不变成妖怪,我就是这个样子。”
她不笑还好,一笑起来,皱纹纷纷扭曲,更如同鬼魅。
她衣袖轻拂,又变回到二八丽人的模样,“活着有什么好?为什么人们总想长生?就算是生命比别人长,也会越变越老,为了不失去年轻的样子,我才变成了妖怪。”
紫羽轻声道。
楚衣想,她其实并非是说给她听吧!她忽然有些可怜起紫羽来,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少女,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她道:“若是我,也一样愿意留住容貌。”
紫羽侧过头看着她,楚衣觉得她的眼神冰冷得如同没有生命:“若是让你心爱的人看见你衰老的样子,他还会喜欢你吗?”
楚衣怔了怔,“若是他真心爱你,又怎么会在乎你的容貌?”
紫羽默然,他并不曾爱过我,从来没有。
有一队人马走了过来,是魏军,楚衣心里疑惑,魏军为何会在这里?无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紫羽拉起她,轻轻一跃便落到地上,魏军的主将拓跋颜所骑的马被紫羽一惊,立刻人立了起来,几乎将他从马上掀了下来。
紫羽手一拉,但拉住马缰,本来人立起来的马被她一拉,立刻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立在地上,不能动弹。
拓跋颜暗惊,心道这女子长得这般奇异,又有如此神力,难道是个妖怪?“你是何人?”
紫羽不答反问:“你是拓跋颜?”
拓跋颜点点头,他虽然觉得紫羽十分无礼,却也不敢与她计较。
紫羽一推楚衣:“这是没弈干的女儿,给你。”
楚衣大惊,连忙就想转身逃跑,但紫羽力气极大,一推之下,便将她推至拓跋颜的马前,拓跋颜又惊又奇,仔细端详楚衣,他虽没见过楚衣,但一见楚衣身穿的衣服便也料到紫羽所言非虚。
紫羽说完话,向天空跃起,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拓跋颜挥了挥手,立刻有两名士兵走过来将楚衣抓住。
楚衣又急又怕,但她只是一个纤纤弱质的女子,又不象无双凡事都有个计较,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是好。
拓跋颜问:“你真是没弈干的女儿?”
楚衣迟疑不定,此时到底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便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决定,没弈干与刘勃勃也已经走入林内,没弈干一见到楚衣立刻失声惊呼:“楚衣,你果然落在了魏军手中。”
拓跋颜不由哈哈大笑,他心中却又有些狐疑,那个长相奇特的女子为何会将楚衣送给他?
他心念一转之下,立刻大声说:“你若是想叫你女儿活命,就立刻用饕餮兽来换。”
没弈干忙道:“快将饕餮兽给他。”
刘勃勃却皱起眉头:“先放了公主,我自然会将饕餮给你。”
拓跋颜冷笑道:“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如何能够相信你,先将饕餮出来。”
刘勃勃本就不想交出饕餮兽,虽然楚衣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但想到饕餮兽所隐藏的力量,他却又万般不舍:“你先放了公主,若是我交出饕餮兽,你又不肯释放公主,我们岂非人财两空?”
拓跋颜冷笑:“你以为世人都如你一般?我拓跋颜纵横沙场几十年,从未失信于人,只要你先交出饕餮兽,我一定不会难为公主。”
刘勃勃迟疑不定,他实是不愿交出饕餮兽,可是如果此时不交出饕餮曾,岂非就要失去没弈干的信任,连自小订下的亲事都很可能就此终结了。
没弈干已经十分不满,“你还等什么?快点把饕餮给他。”
刘勃勃唯唯应是,手也伸进怀中,但心念电转,难道真地将好不容易得来的饕餮兽拱手让人?他心里便有了计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拓跋颜,即保住了饕餮兽,又可退敌。若是不小心连楚衣也杀了,但干脆将没弈干也杀了,自立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