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芒之所以这么谨慎是怕盖子文知道,在席间他就直接问了那位盖镇长:您是我的父母官,您也姓盖,是不是跟盖总一家子啊?
问完他指外面,就是说这个酒店的主人盖青山,盖镇长笑了笑说老祖宗也许是一家,但靠山镇一多半人都姓盖,他好像是母亲改嫁带过来的,后改的姓,也就是说,我们连一丁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问得还是太突兀,李主席意味深长看了李锋芒一眼,随即笑着圆场:你也姓李,咱们有没有关系啊?
李锋芒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太敏感也太直接,就笑着端起一大杯酒:我跟李江亲如兄弟,您就是我的亲长辈,“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嘛。敬叔叔,我干了!
饭后领导们依次上车离开,李江说要值班去单位看看,林业局也不远,李锋芒说你甭管我了,我去林业局喝杯茶。
跟这个副局长从林业局出来,下午五点左右,李锋芒拿着一堆资料想找个摩的回靠山镇,这位副局长非要请他吃过晚饭再回,推辞不过就说那咱们去吃碗浆水面吧。
俩人溜达到火车站,也就五点半多点,路上经过几个五交化门市部都大门紧闭,门上贴着的条子上说明正月初八开门。
刚点了面坐下,李江电话进来:你在哪儿?照片洗出来了,我爸挑选了二十张。我给你拿过去。
李锋芒说刚在“老孙家浆水面”坐下,李江马上说给我也要一碗,大碗,多浇点浆水卤,十分钟过去。对了,你跟姥爷吹唢呐的照片确实好,我让照相馆放大加框,估计还得半个小时能拿。
“那就先来吃饭吧,”李锋芒说面我给你点上了,中午我看你就没咋地吃东西。
毕竟是正月初五,面馆里顾客没有平时那么多,但也基本坐满了,面刚端上来,李江风风火火就进来了,把一个纸袋子递过来:我爸说你挑就是了,怎么发他不过问了。
很可口,在连续大鱼大肉后,三个人很舒服吃完面出来天已经擦黑,有个小伙子走过来:李队长,车在那边。
李江对李锋芒说:我不送你了,晚上还有个约,让小毛送你回靠山镇吧,你不是说初八回省城吗,这两天有事打给我,走的时候我去接你。
李锋芒想了想说明天安排小伙子跟我跑一天吧,有个事情需要跑几个乡镇采访,其他不用。
李江扭头对小毛说:这两天你就跟着李记者,不要穿协警的衣服了,听李记者安排。
李锋芒笑了:穿啥都行,你这车上的标志这么明显,我也不暗访,就是核实几个情况。
车到了靠山镇,说好明天就在这里八点半接,李锋芒就让这个小毛司机回县城了,他说自己在镇子里有些事情处理。不想让车去雕凹村,路不好走,这孩子开车看来时间不长,最主要李江这车又是警灯又是“公安”字样,李锋芒怕深更半夜“吓着”村里人。
出县城的时候他给刘为民打了传呼,对方回电说就在镇子里,于是约好聊聊,但进了村子问刘为民家,碰到的都说不知道,突然想起刘为民说过村长家在他家前面,再碰到人问村长家,马上就指了方向。
这是村子靠东的一溜房子,就两个大门楼子显眼,前面是村子家,后面就该是刘为民家了。大铁门上有小门虚掩着,推开进去,一条半大狼狗扑过来把他吓了一跳,好在这狗是拴着的,很快被链子拽立起身,呲着牙继续凶。
听到狗叫,刘为民从屋里出来先开了院子里的灯,再问“是李锋芒吧?”,听到答应马上就大声呵骂了狗两句,疾步迎到门口先踢了狗一脚,狼狗惨叫一声钻回了自己窝。
相跟着往里走,刘为民问李锋芒:吃过饭没?我们正在吃饭呢。
照实说吃了,在县城吃的浆水面,李锋芒借着院子里微弱的灯光很快看了一圈,很普通的一个农家院落,三间正房,两间东房接着大宅门楼,西面搭了个棚子,南墙就是村长家的屋子后墙,基本可以判断是个二层的楼房。
有了第一印象:除了门楼子跟前面的村长家差不多,其余的房子估计就没法比较,这是硬撑的一家人,高大的门楼要配高大的房子才不至于这样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