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发哥,谢谢,天太晚了,我就不请你到家里坐了,明天见啊。”
“行了,你进去吧。”
王发知道,张一鸣这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家住在哪,他也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毕竟现在,即使张一鸣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也不怕,再怎么说还有已经组装好的十三台机在店里呢。
张一鸣回到家的时候,张河山也已经下班了,正坐在沙发上抽旱烟。
“你去哪了?”
张河山的语气不太好,他听老婆说了,张一鸣这几天天天都在外面晃悠,范玲玲一问,就说是去同学家了,但张河山知道,张一鸣根本就没说实话。
“爸,等会我妈和我奶出来,我有事和你们说。”
张一鸣的身上背着一个军绿色的斜挎包,王发给他的八千块钱就装在里面。
在上一世,这八千块钱,都不够他请人在洗浴中心消费一次的,可现在,这八千块钱却重如千斤,因为它们不仅仅是钱,还是这个家未来的希望,还是父母和奶奶以及自己新生的希望。
范玲玲和秦芳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的父子俩。
“鸣鸣回来了,正好,洗洗手吃饭。”
范玲玲能看出来丈夫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至于为什么她也能猜出个大概,这段日子,为了给儿子治病,他到处奔波,身上背负着巨大的经济压力,那些借了钱的亲戚,这两天陆续的有人上门来要钱,张河山原本是个从来不跟人张嘴的人,现在竟然被人追着要债,心情不好是很正常的。
“妈,奶奶,你们过来坐,我有话跟你们说。”
范玲玲和秦芳都是一愣,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们能感觉到,张一鸣脸上的神色很严肃。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按照张一鸣说的,坐在了饭桌旁边。
张一鸣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的打开了自己随身的挎包,一伸手,就把八千块钱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在略微有些昏黄的灯光下,厚厚的一摞淡蓝色的百元大钞泛出异样的光芒。
“张一鸣,你说,这几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良久,张河山站了起来,眼睛通红,举起来对着张一鸣的食指控制不住的颤抖,声音也满是压抑着的愤怒,好像是一座到了喷发临界值的火山。
范玲玲从来没看到丈夫有过这样骇人的神情,下意识的就往张一鸣的身边靠过去,尽管她对这突然出现的八千块钱抱有巨大的怀疑,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接受丈夫对儿子可能会进行的责备。
秦芳也是一样,在张河山站起来的一瞬间,就动作干脆的直接把张一鸣护在了身后。
看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的举动,张一鸣的心就像是有温热的潮水一波波的蔓延开。
“爸,这桌子上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没有一分是抢的偷的。”
张一鸣也站了起来,这一幕是在他预料中的,毕竟,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在几天内赚到这么大一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