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坏！打”沈晓晴站在王氏的前面，双臂摊开，圆溜溜地大眼睛瞪视着李氏。

原本那就显得圆润乖巧的眼睛，再经过了泉水的洗涤之后，更显得圆滚滚地，可爱至极。

只是在李氏的眼中就显得碍眼了许多，尤其是看见沈晓晴那一声的泥泞，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了。

“肮脏的烂东西，谁准你到屋子里面来的！”李氏伸手就要去掐沈晓晴的胳膊。

可是王氏的动作要比她快得多，几乎是瞬间就将沈晓晴往后拉了一步，她眼中全是泪水，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李氏，只差没有给自己这位婆婆跪下了：“娘，你也听见大夫说了，如果今天晚上不救老三，老三熬不过第二天早上的！”

“我不管，我没钱！”李氏的声音更加尖锐，显得尤为可怕。

但看看床上躺着的老三，她还是有些为难，老三不行了，家里的钱谁赚？

沈老头的烟杆突然一下子砸在桌子上面，一张脸皱在一起，两鬓的头发似乎比以前还白了不少，他叼着烟砸吧了两口，目光望向争吵不停的两人，突然出声说道。

“好了！”

他吸了一大口的烟，鼻子里面冒出来好多烟雾，这才接着说道：“老三家的，你说我之前的那个主意怎么样。”

一听这话，王氏的脸顿时惨白，抓住沈晓晴的手也越发用力，表情几乎可以用狰狞两个字来形容，“晴儿是个傻孩子，卖不了几个钱的！家里不是有钱吗？！”

哪有人家里有钱不愿意出，卖儿又卖女的！

“家里的钱要留着供秀才，你又不是不知道！”沈老头明显也有些不耐烦了，手里的烟杆止不住地敲打着破碎的木桌，口中怒喝一声。

这年头的农村家庭，谁不指望家里出几个秀才。

那出了秀才是要宴请全村的，那可是个大事，全家人就指望一人得道呢！原本以为晴儿这妮子嫁个秀才也是不错的，从小就给她定了娃娃亲，谁知道这个晴儿生下是个傻子！

“秀才！”王氏的声音很尖锐，听上去好像是把自己的灵魂撕成了两半发出来的哀嚎：“老四都多大了？多少年了，他考上了吗？现在还得供他的儿子，他儿子比晴儿还大三岁！考上了吗！”

“老三家的！”沈老头怒拍木桌，原本就缺了一个角的桌子被他拍得晃悠了好几下：“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不就是一个傻闺女，到时候老三好了，你还不是想生几个生几个，还不是个傻的，多好！”沈老头压下了自己的怒火，继续耐着性子，不停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