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银子,给我拿点。”
“我要,我也要。”
“给我。”
疯狂的争抢声传进屋子里,屋里面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听这声音,怎么感觉整个安陆的人都来了?
这些前一秒还而侃侃而谈的大夫们,慢慢走向门口往外看……。
乌怏怏的一片,整条街都挤满了人,人山人海。从街头到街尾,人群不止,不仅在街上,就连这条街的店铺里也挤满了人。
“给我药,先给我。”
一阵噗通的声音,竟然大批的人从医馆后院翻墙进来,将聚集的大夫们冲散,冲出去抢药。
看热闹的大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变成了哑巴,说不出一句话,只觉得自己的脸火热如日,愧不敢当。
这阵势,怕是整个安陆的人都来了。
何千军被挤到桌子上,大声喊叫:“排成两队,排成两队啊!”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人挤人推动人潮,甲士们快要撑不住了。
何千军也看出来了,自己讲话根本没人听得见,太疯狂了,哗啦啦一阵全是伸出来的手:“给我。”
“给我。”
何千军也不管什么规则了:“每人三包,拿了就走。如果喝好了,多余的药再送回来。”
柳月娥也夹在哄抢的人群当中,可惜她下楼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挤不进去。
好不容易往前动了点,又被挤回原位。
柳月娥看看见桌上的药包越来越少,心里很着急。本来她不觉得药包有用,可是所有的人都趋之若鹜,晚了就没了。
谁也没得过瘟疫,自己的症状,就跟更夫嘴里吆喝的一样。
这就有点吓人了,谁也不敢把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
柳月娥扯着嗓子大叫:“何少爷,是老妈子我啊!你千万给我留两包。”
柳月娥现在只希望熟人身份能帮自己争取到药包:“何少爷,帮老妈子留着啊,无论多少银子,老妈子都出。”
有不一样的声音传出来:“柳妈子昨天还说这药不顶用,只有傻子才会去抢。不能给她。”
这个声音来自牙行掌柜,他的位置也是靠后的,现在少一个竞争者,就多一份活命的机会,瘟疫啊,谁能受得了。
柳妈子有些心虚,昨天她是这么说了,但是现在只能闭口不认:“呸,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何少爷你千万别信啊,是他们诬陷我。”
“柳妈子,你别不承认,你昨天说这话的时候,我也听到了。”
柳月娥急哭了,万一自己真的得了瘟疫,没有这药,岂不是快要死了:“吭吭,老身没说,没说啊。”
柳月娥的哭声感染了很多人,他们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李广汉,昨天你媳妇说小伯爷是人渣,故意让安陆的人恐慌好卖药。你这样的人就该等死,故意诬赖小伯爷,不配吃药。”
“王四喜,你有脸过来拿药?你不是说死也不吃何少爷的药,你还不回家等死去?”
为了抢药,人们已经疯狂了,把昨天与自己闲聊的邻里全都捅出来。能排挤掉一个就排挤掉一个,就能多出一个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