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多少伤心事,多少失意人。
多少不能重头再来的遗憾!
朱厚照与杨廷和在风雨中的对峙终于告一段落,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朱厚照现在的婆娘张氏,拿着扫把来揍两个人:“你们两个脑子进水啊,下雨还在外面站?”
朱厚照挨得最多,张氏叉着腰:“姓何的,你不要活啦?淋了雨又要请大夫,家里还有闲钱给你看病?”
“赶紧换身衣服,不然老娘今天不让你上,床。”
对于杨廷和,张氏也是大骂出口:“你这个老东西老不知羞,亏你还是我家的汉子的长辈儿,跟着他在外面淋雨,跟个二傻子似的。”
杨廷和第一次有想要扁女人的冲动,大明天子竟被她如此辱骂,此等罪名诛九族都不为过。
“老东西瞪什么瞪?白蹭饭还空着手来,一大把年纪了,一点也不讲究。”张氏骂起人来毫不嘴软。
“哼。”杨闷哼一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杨廷和实在想不通,一个皇上竟然会看上如此山野村妇。
大雨越下越大,两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朱厚照给自己涂上药酒,绑了绷带,在何千军离京的时候,朱厚照曾在医学宫呆过一段时间,简单的包扎或是一些感冒发烧,他都懂的如何医治。
张氏嘴里不饶人,可还是煮了两碗姜茶端给两人,然后下去烧菜。
何千军,朱厚照四人坐在小板凳上,用普通的瓷碗喝茶。
雨声越是清晰,房中越安静,就连胡大牛也察觉到房间中诡异的气氛,不停的朝着何千军递眼神。
何千军也只能无奈的朝着胡大牛摇摇头。
其中之事太过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也。
四个人就这么平静的坐着,互相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低头喝茶。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张氏重新回来。
张氏双手端着一大盆鸡肉放在桌上,张氏的儿子抱着一木桶米饭跟在后面。
“看看吧,招待你们几个穷亲戚,家里养了半年的小公鸡都杀了。”张氏坐在朱厚照的旁边,拿手抵着朱厚照的额头:“你呀你,就不能有出息点。瞅瞅你这帮穷亲戚,一点不讲究,上门还是空手来,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朱厚照身上本就有道道鞭伤,被张氏这么一指,身子往后仰,身上的伤口撕裂一片火热,忍不住呲牙咧嘴。
“碰。”杨廷和拍了下桌子,大明皇上竟然被一个村妇指着额头大骂。
只是杨廷和的还未完全站起来,就被何千军拉住,何千军冲他摇了摇头没说话。
唉,杨廷和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他也知道朱厚照不会跟他回宫了,一切都已成了定局,反而不如称他心意不拆穿此事。
杨廷和重新落座。
张氏可不是个善茬,直接大骂道:“你个老家伙,没事拍什么桌子,吓老娘一跳,老娘把自家的鸡杀了招待你,还不够你臭屁的?吃完赶紧滚蛋。”
杨廷和被说的脸通红,从怀中拿起一枚青色玉佩:“此玉价值连城,就当老夫今日的饭钱,你以后少辱骂我的侄儿。”
此玉佩晶莹剔透,入手的时候一片冰凉,夏天可以驱虫避暑,的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张氏听了杨廷和的话,冷笑着:“老东西,你以为送了一块玉就厉害啊?我这公鸡养了半年,玉有个什么用?我们在这山上,靠天靠地靠自己的一双手,最没用的就是银子。”
只不过张氏嘴上说归说,还是将这青玉拿起来塞进怀中。
旁边的朱厚照顿了顿,看一下杨廷和,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杨先生这是在为自己做打算,那声侄儿是最好的证明。
杨廷和似是在自言自语:“朝廷大事以后与你无关,老夫再也不会踏足此处,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你好自为之。
杨廷和真的是伤心透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朱厚照一眼。
“叨叨叨,就知道叨的。说你胖你还真的喘上了,说的好像朝廷大员一样,不就是一个耕地的老农。”
杨廷和面色铁青,面对此妇人的毒舌,一句话也不说。
胡大牛插话道:“何家婆子去拿酒来,我兄弟来一趟苦陀山可不容易,今天我们喝个一醉方休。”
“胡大牛啊胡大牛,你以为你还是山大王啊?大家现在都是平头百姓,你要是把我家汉子灌醉了,拿什么干活?这地还泼不泼粪?”张氏骂骂咧咧道。
胡大牛露出爽朗的笑声:“嘿嘿,这雨下的这么大,还泼个鸟粪啊。”
尽管张氏嘴里骂骂叨叨,还是老实去拿酒,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奇书网qishu